也的确，牧序没有扑过来对她做什么事情，而是平静的说：“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说。”
“从一开始强迫我和你恋爱前，你就只是把这场恋爱当做游戏，把我当做随时可抛弃的NPC多么？”
十六夜弦没说话，因为这些都是真的！
从强迫他和自己恋爱，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把这场恋爱当做游戏，所以对牧序的态度忽冷忽热，毕竟谁会对一场游戏认真呢？当时对她来说，牧序也不过是玩腻了就抛弃的NPC而已，何必对他太好？
“那么这场游戏，是不是如你所愿的一步步开始，一步步的进行，一步步的完美落幕呢？”
十六夜弦沉默着，静静注视他，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那我在这场游戏里……是不是一个合格的NPC？有没有给你带来，你想要的剧情？”
十六夜弦依旧沉默。
“这场游戏中，你有很多次说过喜欢我，或许你自己都忘了，”牧序的声音明显的颤抖起来，“那你真的喜欢过我吗？哪怕一分……一秒呢？”
“喜欢过。”
十六夜弦声音低沉哽咽，她在准备来见牧序时，努力塑造起来的平静人设被打破了。
牧序不为所动，“最后一个问题，所以你真的要结束这场荒唐的游戏了对么？”
十六夜弦微微张嘴，她慌缪的发现，自己说不出话了，喉咙仿佛堵着什么东西，如鲠在喉。
牧序起身，从床头柜拿出一把折扇。
看着他手中把柄红白相间的折扇，她恍惚了一下，那正是起初她送给牧序的折扇。
在那个她用餐刀刺破他手掌后的一天，这柄折扇如果展开，那就能看见壮丽的场面：朱鹤飞舞在竹林之间，黑色的背景犹如深渊。
这柄折扇曾是十六夜弦最喜欢的一柄，但她还是选择了送于牧序，当作定情信物！
至于是为什么？
或许是当做这场游戏结束后，给予一定会被伤害的牧序补偿。
毕竟她承诺过，只要牧序带着这柄折扇来找她，可以提出一个她能力范围之内的愿望，只要这个愿望不引起她的反感。
起初她的设想是，牧序一定会很快用掉这个愿望，而折扇也会很快回到她的身边。那时候自己应该也腻了，拿回折扇后就分手吧。
但她错了，相处期间，牧序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折扇，来给自己获得些什么，所以折扇一直没能回到她身边。
但他唯一一次使用，却是为了救自己的母亲，所以十六夜弦心软了没收回去，还当他这个愿望没有用过。
这是要用这个愿望，来跟自己复合吗？
十六夜弦其实也后悔了，一路的行程说不出话的压抑，她笑了，笑容玩味，“我答应过你的，如果要用这个换跟我复合，也不是不行。”
牧序感觉自己像是路边摇尾乞怜，看着一名少女手中食物期待施舍的卑贱小狗。
而他并不是那条的狗，也并不卑贱！
牧序摇摇头，“这个对我来说已经没意义了，我只是想把它还给你，如果非要实现一个愿望，我只希望你别再干扰我的生活，就当我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吧”
十六夜弦的心被狠狠的撕扯了一下，这种无形的痛苦很长一段时间让她难以呼吸！
她颤抖着手接过折扇，正将折扇拿回时，或许是身体有了动作幅度的原因，她感觉到有一滴水划过她的脸颊，滴在她的手上。
她低下头，发现自己手腕上有一片小水渍，紧接着感觉到脸上不断有东西划过，下意识的伸手摸过去，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泪流满面！
在于牧序提分手前，十六夜弦真的以为自己能平静的放下这段感情，毕竟从一开始就冲着游戏的模式开启的，但现在她真正发现，原来自己真的无情不到那个地步。
她伸手抹着自己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她就只能很狼狈的，用袖子不断的擦拭自己流出的泪水。
她真的狼狈极了，努力装出的平静人设也崩塌了！
牧序看着面前止不住眼泪的女孩，他没有任何情绪。
十六夜弦看见他正脱下手腕上机械手表的动作，她转身就走，心脏都难以抑制的抽动着，每一次都抽动都是一阵阵的刺痛，痛得她难以喘息。
她像是堕入了恐怖的深渊，她奋力的挣扎，奋力的奔跑离开，好似慢一点就会被身后恐怖的怪物撕碎，再留下来她好像真的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