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回趟家了，有空聚聚。”牧序摆着手，向众人道别。
独自背着包走在人头攒动的街上，竖起衣领挡住风寒，拿出手机叫了辆车。
蹲在街边翻着通讯录，找到‘老妈’这个备注，打了电话过去。
嘟……
嘟……
冗长的忙音将牧序的心情带得越发沉闷，自从来到日本后，他打回去的电话石沉大海。
就连即将过年了，也没人打电话过来询问他是否回家过年。
卷着寒风的城市热闹嘈杂，牧序坐上车看着一切风景在向着身后倒流。
看了眼手机群，群里很热闹，徐子墨和江沐伊宁已经到家了，巫子语和徐子墨离得比较近，就在这座城里，他们放了行李开始去网吧。
他们向牧序发出邀请，牧序看了眼窗外，天寒地冻的，回复道：“下次一次。”
穿过了几条街，牧序下车，背着包的他走上一辆公交车，经过换乘进入地铁站。
等他出了地铁站，天空已经灰暗了下来。
这是夕阳完全坠落后的世界，他哈出一口白气，走在街上，道路两侧的路灯依次亮起，向着远方仿佛没有尽头的街道绵延。
很香的味道传来，他侧头看去，街边摆着很多小吃摊。
原本只想尽快回家的他，顿时被吸引住了。
在日本他可是很久没吃到华夏的小吃了，虽然日本的小吃也不错，但华夏的小吃才是最棒的。
牧序拿上了烧烤，然后继续向着家的方向走。
走了十几分钟，进入一个胡同，拐了几个弯，来到了空旷的地带。
房子临近江边，是一栋二层房。
没有开灯，透过窗户看去，房子里黑漆漆的。
牧序走过去，敲了敲门，“妈！我回来了！开开门！”
等了十几秒，没有任何回应。
他摸了门前的花坛，花坛底下有一把钥匙，打开门后，冷风从门中吹出。
灯被打开。
客厅陈设很简单，沙发、电视、吊灯、桌子……
牧序不知道这个房子多久没住人了，因为完全没有生活痕迹，陈设都很干净像是被打扫了很久，垃圾桶里干干净净的没有垃圾，连垃圾袋都不套。
“妈！”牧序喊了一声，依旧没有回应。
空荡荡的客厅亮着孤独的灯，窗外江对岸的城市灯光璀璨明亮。
孤独和悲凉在牧序心中散开，像是打碎了装满沙子的玻璃瓶。
关上门，牧序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吃了很久的烧烤，安静的灯光、安静的客厅，好似全世界都在陪着他安静。
桌子上有一张白色纸条，他不经意间瞥了一眼才发现。
他走过拿起来。
“妈身体不好，我接她回老家了，你看到这条信想回来看看老妈就回吧，不想回就算了。”
连署名都没有，但牧序知道这是谁写的。
只能是他的姐姐，牧小芸
虽然只有两段字，但仅通过这几个字，牧序都明显感觉到对方写下这张纸条时，情绪有冰冷。
牧序知道，自己在家本来就不是一个受欢迎的孩子，以前打架闹事样样都沾，家里人最头疼的就是他。
相比于很听话又帮家里干活的乖巧姐姐，他简直是混世魔王一般的存在。
只招人讨厌。
沉默了好一会儿，收拾收拾破碎的情绪，去刷牙洗脸然后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拒绝了徐子墨几人聚一面的邀请，他背上背包，去站点把小傲娇给领回来。
小傲娇有人专门照顾，昨天回来时想着先回家探探情况的，所以小傲娇打算今天才来领。
牧序把小傲娇戴上项圈，牵着它的绳子，小傲娇这只小白猫就安静的蹲在他的肩膀上。
因为还有两天就过年的原因，城市格外热闹，打了辆车把猫笼等用品带回家。
才背着太空舱猫包，坐着地铁开始向着农村老家出发。
路程还是有点远的，从实力到达县上，县里又坐班车到达镇上。
虽然是天寒地冻的冬天，一路的行程加之背了小傲娇，以及拿着装有衣服和用品的背包，他感觉有些微微出汗。
牧序没有任何抱怨，随便去镇上找家粉店吃粉。
手机响了起来，是十六夜弦打来的电话。
“你到家了？”
屏幕里的十六夜弦坐在一张桌子前，双手捧着脸蛋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
但并不可爱……
更像是一朵妖艳、高贵的玫瑰。
“昨天就到了，”牧序吃着面说道：“现在正在一家店吃粉呢。”
十六夜弦没说话，捧着脸颊的她就那么静静看着他，直到牧序被看得有些发毛了，女孩才问：“心情不好？”
“我都回家了，回家过大年啊，怎么会心情不好？”牧序笑笑。
十六夜弦又沉默了起来，安静的看着他。
牧序感觉这小恶魔真的很奇怪，她和别人的相处方式真的与众不同。
她有很多毛病，但相处久了，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工作忙完了？”牧序找个话题。
十六夜弦还是没说话。
“要忙完工作了要不要来我这过年？”牧序微笑。
十六夜弦看着他，依旧没说话。
“我发现你多时候都喜欢怎么看着我，但我在你眼里，从来没有发现含情脉脉的感觉。”
“……”
“卡了吗？”牧序问。
“没有。”十六夜弦说。
“你这个人真的好奇怪，为什么聊着聊着就不说话了？”牧序吐槽，“你这样我们就没话题了啊。”
“那就不聊了。”十六夜弦，屏幕上就定格了她捧着脸的模样，电话被挂断了，女孩的脸也从屏幕上消失了。
牧序感觉有些窒息的揉揉太阳穴，有时候聊个天他真的想报警。
吃完粉，牧序找了通讯录。
给牧小芸打了个电话。
嘟嘟嘟——
“回来了？”牧小芸声音平静。
“嗯，”牧序点点头，“我到镇上了，能来接下吗？”
“嗯。”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牧序抱着太空舱背包，包里的小傲娇安静的盘踞在里面，时而望着店外天空的流云，时而闭着眼睛安静睡觉。
十几分钟后，一个青年骑着白色电动车来到店前，“哟~少爷海归，回家过年喽！”
牧序当然认识他，是牧小芸的丈夫，也是牧序的姐夫，陈灵。
陈灵手臂上有大面积的花臂，脖子后有英文纹身，看起来挺像小混混的。
之所以用挺像，那是因为他以前就是小混混，现在跟牧小芸已经有了三岁大的娃，现在的陈灵是一个为了家庭而常年跑货车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