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好一会儿,樱井千绪忽然问,“你也喜欢,绘画吗?”
“你也会画?”江沐伊宁抬头看着对方平静中带着些许惊喜的眼睛。
樱井千绪点点头,“会的。”
“作品在哪?让我看看!”江沐伊宁好奇。
樱井千绪点点头,然后起身去拉开一扇屏风,从中端出了一沓叠的很整齐的纸张。
她轻轻的把纸张放在江沐伊宁面前的桌上。
江沐伊宁拿起一张,上面是一位用灰色线条勾勒出的精致少女。
少女双手托着一朵绚烂绽放的花朵,她的每一个细节都纤毫毕现,那瞳孔是灰色的,但却能从那灰色的瞳孔看到哀伤、怜悯。整幅作品给人一种栩栩如生的既视感。
“这水准,接几个单能顶普通人几个月工资了。”江沐伊宁感叹。
仅仅是一幅用灰色铅笔勾勒出的简单轮廓,就让江沐伊宁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不会接单。”樱井千绪说。
“要不要我教你啊?”江沐伊宁微笑。
犹豫了片刻,樱井千绪摇摇头,“没有平板。”
这时江沐伊宁才注意到,她所有的画作都是在纸上完成。
江沐伊宁本想问‘为什么不买平板’,但忽然想到另一句话叫‘何不食肉糜。’
但看对方的情况也那么窘迫吧。
江沐伊宁想着,或许画画只是对方的爱好,对方并不需要这门本事养家糊口。
只是她觉得对方有这种本事,却在网络里没有一点儿痕迹与名气,有种明珠蒙尘的意思,为她感到惋惜。
看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江沐伊宁放下手中的纸张,站起身,“太晚了,我得回去了。”
樱井千绪点点头,然后低着脑袋,显得有些落寞。
“明天见。”江沐伊宁摆摆手然后离开了。
天色渐晚。
别墅里。
牧序躺在床上用手机码着字,十六夜弦躺在他身上用平板看着动漫。
牧序瞥了一眼动漫内容,是【鬼灭之刃】。
说实话。
牧序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小魔鬼居然是个动漫迷。
看着躺在自己肚子上的女孩,那把和服布料撑得鼓胀的胸脯,牧序顿时意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啪!
牧序伸过去罪恶的手被一巴掌拍掉,十六夜弦头也不回,“不准乱动,我嫌你脏,洗都洗不干净。”
牧序有些无奈,她对早上的事情仍旧耿耿于怀。
“你能原谅我吗?我向你道歉。”
“可以。”十六夜弦头也不回的敷衍。
“你这不还在生气吗?”
“对。”
“那你要怎么样才不生气?”
“让我解气。”
牧序揉揉她的肩膀,“你还记得我说的,送你一个礼物么?”
十六夜弦沉默了一下,把平板息屏,然后转过身趴在他肚子上,眼睛平静的看着他,“继续说。”
“相比你送的那款腕表,我送不起相同价值的礼物,但我觉得,我们相互的礼物,意义是相同的。”
“到底要送我什么礼物?”十六夜弦有些好奇了。
牧序微笑,“我把我送给你。”
紧接着他的肚子挨了一拳,差点没把他打去世。
十六夜弦冷着脸,“忽悠我?你本来就是我的!”
“好吧好吧,其实,嗯……你再等几天好不好?我会亲自把它交给你的。”牧序轻轻拍着她撑在自己肚子上的手。
“期末考试结束,如果我还没看见礼物,你就等死吧!”
十六夜弦忽然亲在了他的嘴唇上,不,与其说是亲,不如说是啃。
牧序感觉自己的舌头都要被咬掉了。
……
期末考试开始的早上,牧序有些疲倦,因为这几天他一直在刷题,和十六夜弦的别墅不去了,游戏不玩了,就连用来保障生活的,都断更了两天。
身为霸榜考试排行榜第一的学霸,他的知识可不是与生俱来的,除了天赋外还有着极强的自控力与意志力。
当第一天考试结束。
下午放学的牧序和徐子墨在东京的各家杂货铺和超市游走,挑选材料,最终买走了质感较好的六到七号的‘韩国丝玉线。’
晚上的时候,牧序伏案认真的编织。
他的后背忽然被拍了一下,专心致志的他被吓了一跳,回头就见江沐伊宁好奇的看着他手里编织的细线。
粉白两色的丝玉线交织在一起变成了初步成型的手绳,尾端连着还未编织好的几条白粉色线。
没错,这个手绳就是牧序想送给十六夜弦的礼物。
的确,相比十六夜弦送的腕表,手绳的确是一个不值钱,甚至微不足道的礼物。
但这手绳的的确确代表了牧序的心意,他也除了这个礼物没别的可以送出手。
‘礼物不分贵重,重在心意。’或许这句话对很多人来说,这不过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表现罢了。
但在所有情当中,无论是亲情或是爱情,对方送的礼物,不要以市场价值去衡量它的价值,因为那份礼物的意义,永远无法与市场价值等同。
牧序有一段很深刻的记忆,小时候有一年,因为春节父母有事无法带他回爷爷奶奶家过年。
而下一年回去的时候,奶奶宝贝似的把藏在衣柜里的一盒牛奶给他,而保质期早在上一年过期了,早已白发苍苍的奶奶不明白保质期是什么,只说那是给他准备的,本来想在上年春节给他的。
过了两年,奶奶去世了,再也没有那个满脸褶子,笑起来很温和的老人给他送留了一个春节的牛奶了。
那也是一份礼物,留下的过期牛奶没有意义‘轻于鸿毛。’但对牧序来说,那瓶过期牛奶的意义已经‘重于泰山。’
因为它寄托着奶奶对他那无私且厚重的爱。
在奶奶离世后,那份爱也就不会在出现,所以,那盒牛奶就不仅仅是普通的牛奶了,是奶奶对他的爱。
要不是他年少不懂事,把牛奶一口闷后上吐下泻一整天,他现在应该会把牛奶带在身边,就像是奶奶的爱还爱一样。
“唔!手绳啊!你还有这活儿呢?”江沐伊宁把一旁的人体工学椅拉来,坐在他旁边。
“江大校花,你事情做完了么就来捣乱,要是事情做完了就回去复习啊,明天考试呢。”
江沐伊宁一仰脖子,“哼!你在教我做事?”
“不,哪敢?”牧序继续低头编织手绳,“我意思是赶紧一边凉快去。”
“去死!”江沐伊宁锤了他一拳,然后拿起一些细绳也开始编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