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了电影院,几乎是座无虚席,两人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一人捧着一桶爆米花。
很快电影院黑了起来,精美的动漫呈现在幕布之上。
寂寥无声的电影院在电影进度到达一半时,就很清晰的听见抽泣的声音。
窗外的樱花飞旋着飘落,垂涎欲滴的瓶中花在空中落下,在地面化作碎片。
男女主的感情也像是地上的瓶子一样,支离破碎。
反转的很突然,全身心投入的牧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是一个作者,他往往会与笔下的角色共情,他的共情能力极强,所以眼泪悄声无息的夺眶而出。
一旁的和泉纱绪平静的瞳孔在那一刻泛起了震惊的涟漪,不可置信,又不得不信!
那样的分别真的太过悲伤。
她的手下意识的牵住了牧序,意识到不妥正想松开,却发现牧序没有任何反应。
他已经沉浸在了刚刚的画面中。
在两人离开电影院后,已经是18点半了,太阳在城市天际线上坠落,大厦上只留一点红芒。
牧序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19点的天空,太阳已经坠落,而仍旧有橙色的暖光从地平线下散发出来。
天上的星星已经出现了,牧序与和泉纱绪走在没人的海边散步,缓解悲伤的情绪。
“牧序君,你大学毕业想去哪里就业?我已经大一了,有些迷茫。”
“对我来说还是太远了,如果要说去那就业,我想我会回我的祖国吧,我喜欢那里。”
“……你没想过待在日本就业么?”和泉纱绪低下头,瞳孔略微灰暗。
“有想过,不过学业生涯还很长,我不能给出太肯定的答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
东京这座城市,白天很热,但夏天的夜晚很是凉爽,风吹过来都带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牧序扶着护栏,边走边看着在星光下波光粼粼的海面,海的对面是霓虹深邃的城市。
不知什么时候,低着头的和泉纱绪已经不再和牧序并肩走了,而是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距离不到两米,然后抬起头和他一起看着海面。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和泉纱绪倒映着海面星光的眸子,有着化不开的哀伤与难过。
然后她不看海了,只看前方的路。
“牧序。”
走在前面的和泉纱绪停下脚步,牧序同时停下。
和泉纱绪转过身来,她的手里多了一朵白色的花,清纯而又美丽,变魔术一样,忽然出现的,然后递向牧序。
牧序恍惚了一下,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但他很是艰难,微微颤抖的手想接过花,却又重得像是个铁锤无法抬起。
牧序不置可否,低着头,愣在那里。
他并不是不喜欢和泉纱绪,相反,他非常喜欢!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他目前还和十六夜弦是对象,即使不喜欢,也不能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而且他接下这朵花,意味着他们会迎来双方都渴望的爱情,但同时两人也会迎来十六夜弦的报复!
牧序本以为今天只是普通的见面,却发生了他想而又不敢想的事情。
和泉纱绪见牧序迟迟没有接过花朵,她那带着坚决与期盼的眸子,连同倒映着整座霓虹璀璨的东京,都一起灰暗下来。
她的瞳孔没了色彩,只剩灰白。
如果牧序选择接住了花,那么女孩就会上前一步,捧起他的脸,吻上去。
沉默了好一会儿。
她上前一步,捧起了牧序的手,把花放到他的手上。
牧序抬头看着她,和泉纱绪瞳孔带着一丝笑意。
【就算是你不接受我的告白,我的花也给你,因为我喜欢你。】
这是和泉纱绪的想法,她早就为这场告白想到了两个结果,最终,两人没有结果,所以。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与你有关,也可以与你无关。】
牧序读懂了对方的意思,两人相视一笑。
一场有因无果的彼此喜欢,就那么落下帷幕。
像极了刚才动漫里,相互喜欢的男女主没能走到最后的结局。
……
牧序回到公寓,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了下来,望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呆。
咔嚓,门开了。
牧序并未理会,继续发呆。
一只手握着一罐饮料递到了他的眼前。
他以为是徐子墨递来的,正想伸手去拿。
忽然那易拉罐一转,黑色的可乐瞬间倾倒在了他的脸上!
“妈的!”牧序猛的拍开那只手,易拉罐坠地发出声响。
牧序被饮料浇到眼睛里了,眼睛涩得睁不开,他气急的骂了几句。
一只手瞬间掐住了他的喉咙!把他摁在床上,冰凉的金属触感顶在他的下巴!
是把刀!
牧序脊背发凉,他已经猜到是谁了!
没敢在乱动,生怕那顶在下巴的刀贯穿他的喉咙!
“跟和泉大小姐约会是不是很开心?”十六夜弦冰凉的声音响起,他浑身发冷!
“我跟她……都是作家,大半年前就认识了,我们只是见面讨论一下……”
牧序没在说话,因为他逐渐睁开的眼睛,见到了十六夜弦越发冰冷的猩红色眼瞳!
那目光,仿佛在看一具尸体。
忽然,十六夜弦松开了他的喉咙,收回抵在他下巴的蝴蝶刀。
蝴蝶刀在她手中华丽的飞旋,冰冷的表情泛起一丝冷笑,“本来在刀尖抵住你喉咙那一刻,你已经死了,是你救了你自己。”
“我?”
十六夜弦后退一步,正好坐在了身后的人体工学椅上,她架起腿,微笑道:“你拒绝了和泉纱绪,说明你还没有背叛我。”
牧序都麻了,幸亏自己不是渣男!
“你的表现还不错,晚安,祝你好梦。”十六夜弦起身就走。
来到客厅,她指着被三个壮汉保镖摁在墙上,用毛巾堵嘴的徐子墨,挥了挥手。
保镖们这才放人,在徐子墨憋屈却又无可奈何的目光下,四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公寓。
“没事吧?”牧序从房间出来,看着瘫坐在墙边的徐子墨,愧疚的问。
的确很愧疚,出这种事都是牧序招来的,他没办法不愧疚。
“妈的!敢搞老子!”徐子墨手攥的发青,目光愤怒不已。
“敢搞老子!敢搞老子!敢搞老子!”徐子墨忽然愤怒的用拳砸地。
牧序正想安慰一下,徐子墨忽然站起来,过去就把门给锁了,大喊似的泄愤,“老子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惹不起我躲得起!!’”
喊得那是相当的豪气干云啊!
可是……这魄力是不是用错地方了?
“牧序!”徐子墨忽然看向牧序,无比认真的说:“要么你从了她,当她的小白脸,要么我们明天就换公寓!”
“换公寓……她就找不到了?”牧序发出疑问。
想了想十六夜弦的势力,她可是一整个十六夜家财阀的大小姐啊!
“草!草!草!”徐子墨恨的直砸墙,然后转身就走:“我洗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