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郎中。”春雨按例行了一个礼。
“免了免了,年纪大就不兴这个了。你来这里坐。”杨郎中带春雨来到宽敞的里厅,这里堆放着许多的草药,很多尚未晒干的草药就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收拾。
“目光清澈,唇红脸红,看来你恢复得不错。”郎中看了看春雨的脸色,然后说道。“让老夫再给你把把脉。”
春雨将自己的纤纤细手伸了过去,杨郎中照例盖上一块手帕,他静静地在脑海中分析着。
“你这脉象,算是平稳,就是总觉得不一样,你跟老夫说说,你是哪里人。”杨郎中说道。他总感觉春雨不同寻常。
“我,我是雨国人。”春雨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
“雨国?诶~姑娘不要拿老夫开玩笑,世人皆知雨仙子,但也知道是假的,求个心理安慰罢了。老夫活大半辈子了,你怎么诓老夫呢?”杨郎中确实不相信。因为他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就是每日给雨仙替换贡饭的人,可是那么久了,也没有哪次灵验过。
“那你又要问我,我说了你又不信。”春雨撅起嘴,佯装愤怒地说道。她知道郎中不会信她,因为对于凡间来说,存在一个住着仙子,会使用仙法的世界,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你这,你这,说不通嘛。”杨郎中其实也不善言辞。
“那只能这样子啦。”春雨也不多解释,她知道这个杨郎中是个心善的人,她不想逗他,如果他不信,那就不要强行解释了。
“那你跟老夫说说,雨国是什么样的?”杨郎中一副孩童模样。
可春雨必定是要辜负杨郎中的好奇了:“没什么样的。”春雨一点都不想回忆雨国,她想着要是能失忆就好了,可是她又舍不得忘记赵小齐,还有清未他们。
“哎哟,你这个姑娘,我现在信了你又不说了。”杨郎中一把年纪了还撒娇。
“哎哟,你这个老翁翁,我现在不想说了就不说了。”春雨调皮地模仿杨郎中的语气。
“老夫看你根正苗红,又是元字辈,那你愿不愿意来我这里学些医术?”杨郎中想留住春雨,希望春雨能够经常来跟他聊天,因为平常他身边的人都有些呆板。
“医术!好啊!我听人说,大夫都是悬壶济世的大好人,我也想当这样的大好人。”春雨开心地说道。此话不假,她看过很多书,了解过华佗这样的神医,对大夫都非常崇拜。
“那你以后有空了就过来我这里学习,还有就是,不是免费的。”杨郎中笑眯眯地说道。
“我没钱呀。”春雨摸了摸自己瘪瘪的钱包,里面很干净,只有上次吃饺子吃到的那个铜钱。
“你就拿一点雨国的故事交换就行咯。”杨郎中还是笑眯眯的样子,只是他打算盘的声音真的很响。
“你这个老头子,真会坑人。”春雨笑道。不就说几句话的事吗?郎中也太认真了。还拿医术交换。
“等会你拿些药回去,养养身子,你的病情来得快,去得也快,老夫不确定是药治好了你还是你自己治好了自己。”杨郎中写了一张处方,让药童去抓了,这个药不用煎,只需要泡。
“你对我还挺好的。”春雨有些感动了。
“看你可怜罢了,快回去吧,落下很多功课了吧!”杨郎中说道。
“不打紧,我这么聪明,稍微再努力努力,就能追上去了。”说到学习,春雨可是相当自信的,她觉得只要学习的态度端正了,就没有完不成的学业。
春雨从医居出来,路过了“弄梅园”。今日的梅花开得更盛了,她忍不住走进去。
应该是天气太冷了,已经没有几个人在里面。她往里面走,竟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鲤鱼!好久不见!”春雨送上了一个小雪球到清离的脖子那里。
“春雨!你怎么在这?听说你病了,还没来得及去看你呢!”清离看见春雨,心中也是十分欢喜。
“你怎么也在这?”刚刚在玩弄梅花的木茄看见了穿成一个粽子一样的春雨。
“妹妹,这采春山这么大,我也是这里的学生。你一个书童都能到处跑,那我出现在这里不是很正常吗?”春雨拍了拍自己袖子上面雪,没有抬头看木茄的眼睛,自顾自地说道。
“行吧。”木茄是第一次看见梅花,所以她的注意力暂时被梅花吸引了。
“清离,为什么我的病来得又快又猛,好得也快呢?”春雨觉得清离可能知道的更多。
“因为你还是有灵骨的,你虽然生了人类的病,但你的灵骨帮你医治好了。我去传习的六个月里,我竟然恢复了不少的灵力,我用仙法回到雨国的古籍阁,了很多书。你的灵力应该不是消散了,而是封印了。”清离说道。
“我母亲果然给我留了一手,她是不是知道我终有一天会回去?”虽然现在春雨的心里是抗拒回去的。“对了,雨清就在采春山,你见过他没有?”
“尚未。”清离一直忙着给夫子汇报传学的经历,今日才刚刚有空来弄梅园走走。
上次春雨走后,雨清一个人恍惚了,他的信念有些崩塌。
回去之后,他无心修习日日坚持的仙法,而是喝起了闷酒,也不去上学了。
夫子来劝导过,但是雨清却是以冷漠回击。
可能转变还需要些时间,那就一个人静静吧。夫子并非是凶悍的人,他试着理解雨清。
雨清确实蛮横任性,夫子给他赐名他不要,终究是要叫回自己的名字“雨清”。只要不是为祸苍生,夫子也都忍了。
“你们会见到的,雨清非常想回去,你要多加小心,不要被他利用了。”春雨嘱咐道。
“明白。”小鲤鱼就是清醒。他的修为已经大有长进,不怕被欺负了。
春雨折了一枝梅花便离开了。
清离看着春雨纤弱的背影,他也是心疼,这么好的女孩子,才二十多岁,却经历了这么多,还能笑着,已经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