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雾水还没有散去,春雨和清未就起床了,她们穿上书院的衣服,告别了清未的父母,两人一起回到了客栈。此时,在客栈的同学以及夫子都已经起床了。
赵小齐看见春雨回来了,连忙跑上前去:“刚刚我还以为你不见了呢!”
春雨和清未噗嗤一笑。
今日,他们将去一个偏远的小村庄讲学。这个小村庄名叫:祥安。名字虽然如此大文大雅,但是,村里很多人都是不识字,没有什么文化的人,很多人都写不出自己的名字。虽然说也不需要他们写自己的名字。不过,因为他们对待学习的态度直接影响到了下一代,后代都是以不读书为荣。就这样下去,恶性循环,这个村子就很难出头了。
因此,这次讲学的目的是,让村里能够上学的孩子,自愿,主动前来学习。
这个村庄真的很偏远,从镇上出发,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才到。春雨都累死了,两条腿不是自己的了,她开始后悔在山上干活的时候她总是偷懒,没有好好锻炼身体。对,也怪赵小齐,他什么都抢着干了,自己啥也没干上,所以才这么虚弱的。
就这么想着,春雨突然瞪了一眼还在玩草的赵小齐。
赵小齐傻乎乎的,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刚刚一路都是他扶着春雨来的,自己也累死了,怎么就吃力不讨好了呢?
“妹妹,给你。”清未掏出了一个饼,上面有许多葱花。
“哇,姐姐,你哪来的?好吃!”春雨接过饼就吃了起来。
清康他们闻声走来:“好啊,现在有好吃的都不给我们吃了。”
最近对清康他们确实比较忽略,因为也不在书院吃饭,就不能在一起聊天了。
“喏,少不了你的。”清未又从口袋里摸出了几个饼。这是早上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清未爹娘吩咐下人做好的葱香饼。这是清未最喜欢的饼。
歇了一会以后,就到了祥安村的大门口。没错,是大门口。明明没有建筑,可是有一扇巨大的门。门楣上赫然写着两个字:“祥安”。
走进去,没有看见人,但是看见了满地的垃圾。不知道多少只狗在那里拉的粑粑,已经堆积如山,一股恶臭袭来。就在不远处,一只很凶的狗开始对着他们狂吠,好像在骂这一行人不知礼数,霸占了他们如厕的地方。狗吠声引来了更多的狗,一时间,可能有不少于十条狗在狂吠。
春雨没见过这阵仗,已经被吓坏了。怎么会有这么凶残的小狗。她想起自己以前养过的一只小狗,温顺又可爱,而且不会乱拉粑粑。
“大家小心!不要靠近他们!”夫子开口了。众人还在因为狗粑粑的恶臭干呕,前面又迎来了那么多条狗,身体和心灵都备受打击。
可能是犬吠声太大了,终于有人出现了。是一个白发苍苍,衣衫褴褛,满脸污垢的老人家。只见他拄个拐杖,一步一瘸的走过来。先是厉声呵斥了那群狗,再是走近了众人面前。
“你们是什么人?来我们祥安村做什么?要是想要抢我们的矿,门都没有。”这位长者虽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可是说话确实粗鄙不堪,语气中都是看不起人的做派。
“这位先生,我们是采春山前来传学的人,今日来到祥安村,希望能与大家一起探讨学问。”夫子没有说自己是夫子,他给面前这位长者行了个礼,慢条斯理地讲道。
“采春山的?”长者撅着鼻子,上下打量了众人,看见众人穿着朴素,干净,又是一阵不屑:“切!我是这的村长,我们不需要学问,你们快走吧,走吧。”长者做了一个驱赶的动作,腰间的水壶叮当作响,应是碰到了一旁的玉佩。
赵小齐看见长者的水壶,心里顿时有了想法。
“这位先生,我们不探讨深刻的问题,就说买酒,我看小声腰间的酒壶不是一般的酒壶,想必每日都要喝很多的酒,那这酒壶越大,缺斤少两的事就发现不了。他人称五两酒,跟你说,这是一斤,您能看出来吗?因为您不识字,就看不懂秤杆上的字呀!这是不是吃亏了?”赵小齐语气平和,没有激动,也没有咄咄逼人。
村长听闻,想起前些日子,自己去镇上买酒的时候,要了三斤,可是并不是很重。再一次买三斤的时候,就更轻了。他说了酒的重量不合适,可是称酒的人指着杆秤上面的点数,说道,正好一斤。
村长确实不会看称,因为他什么都不想学习。但是又不想暴露自己的无知,只能陪笑着说:“好好好,是我的感觉错了。”
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但是面子要的紧。
长者回过神来,这次他也不想没有面子:“谁说我不知道了,你毛头小子不要在这里取笑人。”说完,就拿起拐杖就要捅赵小齐。
“先生莫怪,我的弟子一时失言。那要是无意听我们传学,我们就先告辞了。”夫子又作了一个揖。
“哥哥姐姐不要走!”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小家伙,冲到了众人面前,跪下来了。
“诶诶诶,快起来,怎么啦?小朋友。”夫子上了年纪,语速也慢,他扶起了这个小孩。
小孩的脸上满面尘灰,估摸是七八岁的年纪。
“爷爷,我叫小小,今年已经十岁了。可是我还没有上学,我好想上学。”说完就哭了出来。众人十分震惊,这个那么小的孩子竟然已经十岁了。
“小小,你在这里掺和什么?赶紧回去!”村长也没有料到会有个小孩跑出来。
“爷爷,救救我们!小小不想嫁人,小小想学习!”小小已经泣不成声,可想而知,她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十一岁,就要穿上红色的嫁衣,小小一点也不喜欢嫁衣,我娘不让我看书,要我天天去山里放羊。小小好害怕,这辈子就是一个放羊的,我想读书,我想考取功名!可是村里的大人们觉得读书是一件耻辱的事情,他们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