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地下洞穴中。
洞穴的壁障的顶端不断有碎石掉落,微小的裂缝出现在石壁上。
蚀刻在石壁上的铭文随着裂缝出现了漏洞,一股精纯但极其微弱的灵气透过裂缝向洞穴输送着几千年未曾有过的养料。
暗紫的幽光在其中闪烁,预示着封印的阵法不再稳定。
谷玉渊燃烧灵魂之力令处于洞穴之上的机关启动,他的意图并不是破坏这些封印,而是向其中输入圣境以上精纯的灵气。
这些精纯的灵气虽然依旧会被封印压制住,但其中所蕴含的一丝圣境独有的法则之力却是封印无法阻挡的。
处在封印之下的孽接触到这些法则之力后即便是封印也无法再抑制住,它们会逐渐地苏醒过来并将封印中的灵气全部吸收,最终令封印失去它的作用。
洞穴底部的几个黑色的半球出现了微小的起伏,它们隐隐地吸收着洞穴中所有能吸收的灵气,不断地壮大它们的生命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黑色半球开始向外散发着一丝恐怖的气息。
最开始出现起伏的半球从中裂出一道缝隙,透过缝隙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眼球在转动。
裂缝不断扩大,最终向两边倒去,一个完整的眼球裸露出来。
眼球上布满黑色的血丝,从它的两侧长出几个肢体,它的前端努力地向前挤出一个人脸。
人脸上的嘴巴动弹着,发出极其尖锐的声响,这些难以理解的声响最终组成了一句话。
“我沉睡了多久?”
眼球漂浮起来,上面的瞳孔滴溜溜地转着,好像在扫视着其它族人的状况。
“我的族人就剩这么几个了。”
它清晰地分辨出其中几个半球里面已经空无一物,显然在漫长的岁月中被彻底磨灭掉。
它飞到仅剩的三个半球上空,嘴中吐出一团粘黑的液体,帮助它们快速苏醒。
“四个也足够了,我能感觉到这个世界已经萎缩了很多,只要小心一些就好。”
其余三个半球身上在第一个孽的帮助下很快就裂开了一道口子,洞穴中紫色铭文的光芒已经暗了下来,其中的灵力消失殆尽。
“当初封印我们一族的那些人我还清楚地记着。”
尖锐的声响回响在洞穴中,带着一丝丝的阴狠。
...
姜桓踏入种植着帝药的大殿,他的注意瞬间被中间的亮点吸引。
整个大殿空旷无比,在姜桓的脚下,一个深不见底的水潭占满了整个底部,在大殿的中央,一个晶莹剔透的莲花漂浮在水面上。
莲花上有隐约的光华绽放,不断从周围水面吸收着精华。
“这就是帝药吗?”
姜桓震惊的说道,这与他在灵药园中所见到的景象完全不同,莲花上传来的气息也令他仿若在仙境般。
他全身的气息流转都因为莲花而加快了几分,仅仅是待在它旁边,姜桓便感觉自己的修炼速度会比平时提升许多。
但过了一阵后,姜桓便感觉到自身的气息流转慢了下来,看来只是第一次接触到帝药会产生的效果罢了。
姜桓摇着头笑了笑,若是这玩意真的只是待在一旁便有这么厉害的功效,那吃下去岂不是能一步登帝,想想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事。
大殿的水面好似感觉到有人到来,从中浮出一道水形的阶梯一直延伸至姜桓脚下。
他迈出步子踩在上面,水形的阶梯踩上去第一感觉便是非常具有弹性,仿佛在云端行走一般。
帝药莲花感受到姜桓来到它身边,自动将花瓣蜷缩起来,整个莲花形成一个球状,等待着人采摘。
“这东西能不能连根带走啊?”
姜桓看着莲花下面连接着水底的根部,寻思着能否将帝药连根带走,自己找个地方养起来。
他左想右想还是问了问青龙的意见,毕竟他对于这方面一窍不通,生怕毁掉这来之不易的帝药。
“宗主你想把帝药连根带走?”
青龙一脸没听错吧的表情,愣着神看着姜桓。
“宗主啊,帝药是需要非常严苛的生长环境,你若是将它连根拔起,整株帝药便会瞬间枯萎,再也无法种植。”
姜桓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再去想这件事。
他小心翼翼地用自己的法力包裹住莲花,将它放进一个特制的盒子中。
这个盒子是他在宫殿中找到的东西,经过青龙明确它是装帝药最好的容器,但即便是这样的容器也只能保持住七天的时间,超过时间后帝药便会瞬间枯萎,不再起作用。
做完了这些事后,姜桓松了口气,他来到遗迹的最终目标终于完成了。
就在他看着周围的大殿准备离开时,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想法。
“这个宫殿能不能换个主人呢?”
他想起了谷玉渊之前操控整个宫殿机关的样子,心中也有些羡慕,想着自己要是拥有如此机关宫殿该多好。
想到这里,他拿出装着谷玉渊灵魂的囚牢,将上面的静音阵法撤去。
“啊!!!”
撤去的瞬间,谷玉渊惨叫的声音在大殿中响起,带来阵阵回音。
姜桓皱着眉头忍受着叫声将持续烧灼的火焰拿开,惨痛的叫声逐渐变成沉重的喘息。
“你,你杀了我吧,求你了。”
谷玉渊缓和了一阵后,跪到姜桓面前苦苦哀求道。
他活了这么多年遭受到的痛苦都没有在囚牢中短短几个时辰所遭受的痛苦多,这令这位帝尊的灵魂再也承受不住,他头一次这么痛恨自身的不死不灭特性。
看着谷玉渊这么轻易地服软,姜桓有些没想到,一般来说帝尊的性格不是都很硬吗。
“你告诉我如何掌控整个宫殿,我就考虑考虑。”
姜桓对着哀求的灵魂冷声说道。
“真,真的,那......”
谷玉渊迟疑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彩。
看着他还想讨价还价的样子,姜桓眯着眼将手上的火焰又扔了进去。
“好好好,我马上告诉你。”
眼看着火焰逐渐靠近,谷玉渊立马怂了,赶忙对姜桓说道。
“整个宫殿的核心在最中心的位置,现在的位置还要再往下走一层。”
姜桓按着他的指引来到了宫殿的核心位置。
整个核心被一个由许多方块纠缠在一起的东西占据,核心的表面极度光滑,上面凸起的小方块不断变化着。
“就是这个,只要你掌握了核心,便能操控整个宫殿了。”
谷玉渊有些谄媚的笑着说道。
“不过嘛......”
他犹豫了一阵,趁着姜桓还没开口,他紧接着说道。
“不过想得到它的认可没有那么简单。”
姜桓听了他的话,瞥了他一眼,等着他的解释。
原来这核心并不是万灵帝尊自己亲手打造的东西,而是他从一处地方获得的宝贝。
当初获得这个奇妙的核心后,万灵帝尊研究了许久才与获得了它的承认,在那之后,他打造了整个宫殿来配合整个核心。
“我现在只是灵魂状态,正好是获得它承认的最好时机。”
谷玉渊在一旁补充道。
姜桓仔细地观察着眼前的核心,发现上面的每一处都有无数的信息流过,操控着整个宫殿的所有机关。
他伸出手,试探着靠近核心,在即将接近时遇到了一个透明的屏障,手掌无法再前进分毫。
无数的信息流穿透他的手掌,环绕着核心流转。
所有经过他手掌的信息在脑海中闪过,是宫殿中各种机关的用处以及操控方法,但这些全部很快便消散掉,无论姜桓如何努力都记不住一丝一毫。
“想要获得它的认可,只能在脑海中记住它全部的信息才可以。”
看着姜桓有些迷茫的表情,谷玉渊便知道他无法记住全部的信息,当初以他帝尊的灵魂强度才可以掌握所有的信息,哪怕姜桓再妖孽也无法跨过这么多的境界。
姜桓默默地收回手,他在刚才不断地尝试下也才记住了几个机关的信息,距离全部还有上百的差距。
他估摸着等到圣境后,灵魂强度大幅提升后才能勉强将这些全部掌握,获得核心的认可。
不过姜桓也不急,反正宫殿就在遗迹里,他唯一的主人就在囚牢里,其他人没有指引也不可能找到前往核心的路,这座宫殿迟早都是他的。
想到这里,姜桓因为没有掌握整个宫殿而有些郁闷的心情稍稍平息,他看着囚牢里的谷玉渊,寻思着要如何处置。
“你不是说好了告诉你掌握宫殿的方法就不折磨我了的。”
谷玉渊看着姜桓莫名的眼神,顿时心中惧怕,赶忙说道。
姜桓也很苦恼这东西要怎么样才能处理好,杀又杀不掉,放他去转世更不可能,让他一直待在囚牢里又嫌烦。
他想了想只得先将他收了回去,顺手往里塞了一缕火苗,不再管里面的动静,等以后找到了可以杀死帝尊灵魂的方法后再说。
出了宫殿后,几个人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面色还有些苍白,至少可以起身赶路了。
姜桓看着众人,面色严肃地将谷玉渊放出洞穴中封印的事告诉了他们。
他们一个个愣在原地,虽然不清楚里面的生物是什么来头,但听了姜桓的讲述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我就知道这货没安好心,死了都要祸害这世间。”
凤洛凰一脸怒气地说道,惨白的小脸都红润了起来。
另外两个人纷纷点头。
“我们要不一同去那里看一看,万一他只是骗了我们呢?”
游云脸上带着一丝侥幸,希望那里的封印能够顶得住。
“也好。”
姜桓想了想同意了他的提议,毕竟洞穴里的封印是帝尊级的强者布下的,未必能够轻易地打破。
四人来到洞穴的入口前,按照之前的行为进入了其中。
“这里的封印效果好像降低了。”
敖丰走在最前面,感受着自身气息流转速度,感到一丝不妙。
他如果没记错的话,上一次到这个位置时,身上的法力流转已经变慢了许多,基本上依靠着肉身的力量在前行,而如今他依旧没有感受到太多的法力压制效果。
“继续走吧。”
四人的面色逐渐阴沉下来,沉默地向前走去。
众人走到开阔的洞穴口,原本照亮整个洞穴的紫光已经微弱到无法分辨,嵌在壁障上的铭文皆失去光华,黯淡地挂在石壁上。
“靠!”
敖丰愤怒地爆了个粗口,一拳砸向石壁,眼前的景象无不意味着其中封印的东西早就逃脱了出来。
“完了,全完了。”
游云的声音出现了一丝惧怕,他正全力的压制住自身的恐惧。
“走吧,回去告诉长辈吧。”
众人无奈地回头,只能希望封印破损后,其中所布置的遗忘规则不再生效。
姜桓默默地再次往囚牢里扔了一缕火苗,丝毫不管其中正大声哭喊着灵魂。
...
“那么,就在此分别吧。”
众人已经离开了遗迹,来到了中州的上空。
姜桓与其他三人告别,径直往北域的方向飞去。
其他人都拿着从遗迹中获得的宝物纷纷往自家的宗门飞去,众人一路上都沉默着没有多说什么,心中一直有着一股危机压在其上。
没经历太久的时间,姜桓便赶回了太虚圣地所在的位置。
他一路上不敢耽误,全力地飞行,担心超过了帝药的服用时间。
“师父。”
姜桓落地后来到了尹如烟的大殿,他此时心中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师父对待自己的态度会是什么样。
“进来吧。”
听着声音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姜桓松了口气。
大殿中,尹如烟端坐在那里,身上依旧是她最喜欢的黑色长裙。
她看着姜桓匆忙地走进来,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平时很少看见他如此慌忙的样子。
“师父,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姜桓抬头微笑地看着尹如烟,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感,师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尹如烟扬了下眉尖,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徒弟如此开心地向自己报喜,心中不免来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