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蒋娇娇一边撸狗,一边看着反锁的大门。
心里泛起嘀咕。
许长安和麻姑已经单独待了一个小时了。
有什么话,早就应该问完了才对。
放下狗头,蒋娇娇走到门口,举起手,就想敲门。
“咯吱……”
她的手还没敲下,门已经打开。
从门内出来,许长安精神似乎好了很多,脸色也没有原来那么苍白。
“谢谢!”
许长安退到门外,向门内的麻姑鞠了一躬。
麻姑摆摆手,神色安然。
见两人这副模样,蒋娇娇有些急了,凑到许长安跟前,好奇问道:“老大,麻姑怎么说?妮妮是不是中邪了?”
许长安侧头看了蒋娇娇一眼,没有正面回答。
“娇娇,大过年的,你多陪陪叔叔,我先回医院。”
说罢,和蒋父打了一个招呼,许长安转身就要离开。
蒋娇娇刚想追上去,却被蒋父一把拉住。
“娇娇,你是女孩子,矜持点。”
知女莫若父。
哪怕是养父,蒋父依旧是最了解蒋娇的那个人。
他知道蒋娇娇喜欢许长安。
可有些事,不能勉强。
再者说,在蒋父眼中,自己女儿相当完美。
许长安配不上她。
“爸,你想多了,我没有不矜持,我……我只是想回去看看妮妮。”
望着许长安背影,蒋娇娇失落解释。
蒋父冷哼一声,“怎么?女大不由爹?”
“人家许长安急着回去,是担心女儿。”
“你这么急着要走,就不怕你爹伤心?”
“你说你,一年才回来几次?”
“大过年的,就不能在家多陪陪爹?”
蒋父有些生气了,越说越激动……
当初抱养蒋娇娇时,她才五六岁。
从一个五六岁的丫头,一直养到二十多岁,何止是不容易?
现在女儿大了,蒋父没有其他要求,只想父女俩经常见见面就好。
可实际呢?
蒋娇娇很忙,一年下来,也很少回家。
这都过年了,蒋父自然想让女儿在家多住几天。
听到父亲的数落,蒋娇娇低下头,心里生出一抹愧疚。
蒋娇娇的养父,以前是个地主,没儿没女,于是收养了蒋娇娇。
在蒋父身边这么多年,蒋娇娇没受过一点委屈,别人家小孩有的,她都拥有的更多。
蒋娇娇从小学习就好。
为了让她得到更好的教育,蒋父甚至变卖了家产,给她争取了留学的机会。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
蒋父两鬓都已经白发,加上被批斗过的原因,身体大不如以前。
“爸,对不起啦。”
“别生气啦。”
蒋娇娇挽住蒋父的胳膊,学着小时候的模样,开始撒娇,“我爸最好了,肯定不会跟我生气的,对不对?”
见蒋父不说话,蒋娇娇开始跺脚,“对不对嘛……对不对嘛……”
“对对对!!”蒋父呵呵一笑,“我是你爹,怎么会和你生气呢!”
蒋娇娇嘻嘻一笑,“嗯,我爹最好!”
蒋父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从小到大,他最怕女儿撒娇。
只要对方一撒娇,无论什么事,他都只能说句好,且不带生气的!
……
另一边,许长安在精神力的协助下,已经回到了医院。
站在医院门口,他不停地呼吸。
手心里的招魂挂坠,全是汗。
刚在瓦房内,麻姑看了许长安和妮妮的生辰八字,给出了一句批言……八字相杀相克……缘浅,易折!
这批言和瞎子陈敬楼的一模一样。
一个神婆,一个神棍,两人看法完全相同。
麻婆还说,根据许长安的八字来看,应该是个短命鬼。
按理来说,一年多前就该死去。
可他还活着,就说明命硬。
他命硬,就会克妮妮。
就像民间传说,有寡妇会克老公一样。
许长安也会克女儿。
一年多前,是许长安一劫。他没死,这一劫就转到妮妮身上。
两人相克相杀,注定缘分将尽。
缘分尽了,神仙也没辙。
许长安偏不信邪,拿出了妮妮的护符,也就是他自己脖子上的招魂挂坠。
九岛四郎说过,这挂坠可以招魂。
既然能招魂,自然也可以续缘。
看见这玩意,麻姑当时就懵了。
作为一个神婆,她听过这挂坠的来历,也能感知到挂坠上蕴含的力量。
最终,麻婆给出了自己办法。
她来自苗疆,懂一些蛊虫之术,也懂一些医术。
用这个招魂挂坠,加上许长安的指尖血,可以给妮妮破煞。
所谓破煞,就和渡劫差不多。
迷信不?
许长安自己都觉得很迷信,可他又一点都不怀疑。
麻婆八字看得很准……许长安一年多前就有一劫,而且他已经死了……
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穿越者的灵魂罢了。
医院门口,寒风掠过白发。
许长安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清醒……
洒脱一笑,随后走进了医院。
“老大,你回来了。”
见到许长安,季露萍微微侧头,随后有些失望说道:“妮妮一直没醒。”
“我知道。”
许长安轻轻点头,目光放在了小丫头的脸上。
妮妮像是睡着了,睫毛微卷,呼吸均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
“小季,这儿有我,你先回去。”
许长安坐在床头,抚摸着妮妮脸庞。
“老大,我还是……”
季露萍话没说完,被许长安直接打断,“这两天辛苦你了,这里有我,你先回去休息,如果妮妮明天不醒,你再来替我。”
季露萍想了想,没再说什么。
疲惫离开。
她一走,许长安立刻锁上了病房的门。
按照麻婆所嘱咐,许长安把挂坠轻轻地套在了妮妮脖子上。
随后又咬破右手的中指。
用中指上的鲜血,在妮妮的唇边点了一下。
一切完毕,只能等……
至于等多久,许长安也不清楚。
医院外,厚厚积雪,时不时的炮仗声,让年味儿显得很浓。
又是一阵炮仗声响起。
许长安走到窗沿,有一些愣神。
窗外,一个年轻的父亲,正背着自己儿子,提着大包小包,好像是要串门。
儿子伏在父亲背上,笑容无比踏实。
这一幕,让许长安笑了。
这是妮妮住院以来,他第一次笑。
等妮妮醒来,他也想像那个父亲一样,背着她去串门,去拜年……
“许长安?”
忽然间,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许长安猛然回头!
他心心念念的小丫头,已经坐在床头,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自己。
“许长安,你头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