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曹俊别提多郁闷,多纠结了,余彬却跟个没事人似的,上车就睡觉,就跟没看到他纠结似的,曹俊更郁闷了。
两人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回到京市,曹俊直接把余彬送到余家,临走之前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次回来是打算坦白从宽?”
“我已经敲门了,你要跟我一起进去吗?”一句话成功让曹俊跳得老远,他才不想跟余彬一起去迎接腥风血雨,“不了,我还有货要送,我没空,走了!”
说完就跟后面有狗追似的,飞快的跑开了,等牛婶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曹俊跑了,还觉得奇怪,“少爷,你回来了?”
没想到是余彬回来了,牛婶可吃惊了,随即往里面喊了一声,“老婶婶,余彬回来了。”
牛婶以前是余家的下人,一直伺候余奶奶,解放之后不兴这些下人什么的,牛婶早就是个自由人了。
只是余奶奶年纪大了,余家家大业大的,总没个人伺候也不行,牛婶现在是以帮忙的名义留下来的。
她自己的孩子都死在战乱年代,如今她孤苦无依的,余家给她养老,她住在余家别人也不会说什么。
“牛婶,好久不见。”看到熟悉的老人,余彬笑了笑,礼貌的打招呼,牛婶都不好意思了,“少,少爷,你别这么说。”
还是习惯以前的称呼,牛婶有时候还是不适应叫余彬的名字,余彬赶紧纠正,“牛婶别忘了,要叫我名字的。”
“好,我知道的,我不给少,余彬你添乱。”这个称呼现在肯定是不能叫了,牛婶紧张的把手放在两边,抓着裤子,四处看了看,没见有人这才放心。
“牛婶别担心,这个点还早,就我一个人。家里其他人呢?爸妈在家吗?”
“老爷,不,余同志出去了,舒同志和老婶婶都在家呢!”多年的习惯,牛婶只要一激动就改不过来,不过她也知道这样不对,随即改了,余彬也没多说,“爸做什么去了?”
“余同志去厂子去了。”余家是有实业的,虽然捐了很多的家产,建国之后家里的厂子都归为国有,但是余正南还是厂长,平时要处理厂里的一切事宜。
“奶奶呢?最近身体可好?”
“老婶婶身体不错,就是这天冷了,最近有点小感冒。”
“多久了?好点没?”
“还有些咳嗽,这会儿在屋里呢,余彬你要去看老婶婶吗?”
“我先放东西,对了,我妈呢?”余家太过显眼,舒芬就不出去工作了,一般都在家里,牛婶赶紧说道,“舒同志刚起来,在吃早饭,余彬你吃了早饭没?”
“还没有。”
“那我给你准备,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
“好,好,我这就去准备,顺便告诉老婶婶你来了的事情。”牛婶看到余彬特别高兴,见余彬大包小包的,还要帮忙拿,“这么多东西呢?我帮你拿吧!”
“不用了,我自己拿。”牛婶年纪大了,余彬也不好麻烦她,不过牛婶显然不这么想,赶紧接过余彬手里头的东西,“这么多呢,你一个人怎么拿?余彬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拿得动。”
虽然老人家以前是他们家的下人,可相处几十年,早就是亲人了。更何况牛婶没有儿女,一直把余彬当成自己的孩子,当然舍不得余彬累着,“你这突然回来,也没给个信,我一会儿就去买菜,瞧瞧你,都瘦了。”
“牛婶,我哪里瘦了?明明胖了。”在赵翠翠的美食投喂下,余彬想瘦都难。
“哪里胖了?明明瘦了,晚点我给你做你喜欢吃的,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告诉舒同志,还有老婶婶,他们一直惦记着你呢!”
余彬一回来,家里顿时热闹了,舒芬没想到儿子这个点回来,饭都顾不上吃,赶紧过来见儿子,眼圈都红了,“小彬,你回来了?”
舒芬是个特别温柔的女人,是个典型的大家闺秀,样貌端庄,是个难得的美人。
“妈,对,我回来了,家里一切可还好?”
“都挺好的,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也让我们去接你呀?”好多年没见到儿子了,舒芬激动得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我跟曹俊一起回来的,他送我到门口就走了,没必要去接。”
“那他人呢?怎么不让他进来坐坐?”
“有事情走了。”才不会说曹俊是因为害怕,所以躲远了,想抛开关系,可曹俊怎么不想想两人都一起回来了,他能装傻?
所以这人啊,智商是个硬伤。
“你这孩子,下次可得请人来坐坐,好歹承了人家的情。”舒芬是个特别讲究礼仪的人,这些年儿子不在身边,但是曹俊依旧帮了他们不少,这份情她一直都记得。
“下次吧,我这次回来是来看看你们,还有些事情,我要告诉你们。”
“什么事?”
“晚点再说吧,爸什么时候回来?”既然要说,肯定要当着家里的面说,不然岂不是得说很多遍?
余彬做好了被家里责骂的准备,但是这些他都打算一个人承受,他舍不得赵翠翠受任何委屈。
“他中午会回来吃饭。”
“那等爸回来再说。”
“也好,牛姐,麻烦你去买点好菜,小彬难得回来,我们一家人好好聚聚。”
“诶,我这就去,舒同志你放心吧!”
“行,你去吧!”其实舒芬一直想让牛婶叫她的名字,只是牛婶怎么都不肯,多年的观念深入人心,牛婶实在是做不到直呼主人家的名字,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称呼同志了。
牛婶一走,舒芬就拉着儿子的手,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快让我好好看看,你这一去就是六年,这些年你可还好?”
她就一儿一女,孩子都是她的命,舒芬是真的舍不得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
可别人一直盯着他们,甚至想拿余彬的婚事拉拢他们,这些是他们不愿意做的事情,只能让儿子走得远远的,落得个清静。
“你这吃了多少苦,我瞧你瘦了不少,也黑了,看看这手,都变粗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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