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玉这一通打,不仅仅是摸清了东瀛倭寇的虚实,更多的还是向倭寇们宣布了一个事实。
你们的中原上国爸爸,终于被你们这帮逆子给弄得上火了,所以抽出皮带打算下重手揍你们了。
蓝玉久违的感觉到了虐菜的快乐。
娘咧,他都觉着自己有些作孽了。
砍这帮小矮子,亏他还把弗朗机炮和燧发枪带了一大堆。
可实际上,穿着甲胄、举着长枪、长刀,就能砍得对方哭爹喊娘。
按照蓝玉写的奏报来说就是,对方旗号倒是打出了不少,但上面的字儿臣不认识。
马也不缺,不少人都是骑着马来的。
可一通炮火洗地过后,臣刚率军冲上去杀了没多少,那边就呜哩哇啦一痛乱喊,说要奉咱为主了。
殿下,您看着办吧,到底是接着往下打还是怎么弄啊。
咱蓝玉可不敢裂土封王啊,咱一切行动都听殿下您的!
蓝玉满脸幽愁的把这封奏报写完,加急让人送往了大明。
娘咧,这帮小矮子不禁打而已就罢了,怎么还特娘的这么容易服软呢?
什么叫奉咱为主?
咱都成主了,那太孙呢?那陛下呢?
哦,还有个朱老四呢,他没事儿!
咱好不容易交出这些年积攒的大半身家,换得阖家老小的传承富贵,你特娘的小矮子又要来害老子?
蓝玉因为这事儿没少在帅账里跳起脚骂娘。
太特娘的恶心了。
好在蓝玉也是吃过亏上过当的,贼精!
你们不是这边喊着要投降,要奉老子为主嘛。
行,老子把这边围着,然后绕个道去其他地方揍人去。
封王裂土的胆子,他是半点都没有。
可这开疆拓土的功劳,他可是一丝都不想放过。
而就在蓝玉重整旗鼓准备让自己大大的露一次脸的时候,朱允炆府上又有动静了。
朱允炆美滋滋的看着齐泰等人所写的檄文,越看越喜欢。
甚至看到美处,他直接大声的读了出来。
读了一遍还不过瘾,他硬是连读了三遍才算完。
自己读完还不算,他总觉着这等雄文怎能明珠暗投一人欣赏呢。
干脆,他带着这檄文屁颠屁颠的就跑到了朱文正那里。
“伯父,瞧瞧,这檄文起草得如何?”
“我觉着此文行文如流水、用词如铆钉,看似一板一眼,却处处见急智。”
“可以说,有了这篇檄文,我等便正儿八经的师出有名了!”
“您快瞧瞧,我特意给您带过来的!”
说完还指着他最喜欢的几处精彩段落,让朱文正多看看。
朱文正有些无语的微微摇头,而后低头扫了两眼后,坦然道。
“殿下,檄文再好,也不过是嘴上占点便宜罢了。”
“这些东西,不能说没用,但实际上用处真就没多大!”
“与其琢磨这些东西,殿下还不如多想想到底此次行动当中哪些环节是最容易出错的。”
“另外殿下也得想想,眼下还有哪些环节没做到位,需要填补错漏!”
朱文正这话一出,朱允炆的脸色立马就黑了。
这是不给他面子啊。
他好心好意的带着此等雄文来给朱文正分享,不曾想朱文正连敷衍一下的意思都没有,直接就扔在了一旁?
这表面上看是朱文正只关心正事、战事,一心一意办差,可换个思路想的话,是不是朱文正压根没把朱允炆放在眼里,连敷衍他一下都不乐意呢?
要知道,朱允炆可是见识过的,当年父王的那些臣子,哪怕不喜欢的东西,若懿文太子提出来了,他们绝对能甘之若饴的捧臭脚。
不仅能说出个一二三四五来,偏生每句话还能言之有物、落在了理上。
半点看不出来他们心不甘情不愿的心思。
说白了,都是为了加官进爵委屈委屈自己罢了。
那一幕幕的,给当时年幼的朱允炆带来的冲击可是非常大的。
原本,朱允炆以为自己将来也会有这样的机会,也会如父王当年一般,只要他喜欢的、感兴趣的,自会有臣子捧臭脚、阿谀奉承。
可不曾想,太孙之位失之交臂。
徒留下齐泰几个“老弱病残”,都还是因为当初早早的捆在了他的船上压根走不掉,这才押宝在他的身上。
可如今呢,这朱文正可是他自己招揽的,要倚重的掌军大将,眼下却如此的轻视自己。
这让朱允炆心中格外的不喜。
不过,这段时间的磨练,终究还是让他成熟了不少。
他明白,此时朱文正对他还是有大用的,他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情绪就拿人出气。
反正到时候真赢了的话,大义名分在手,还怕收拾不了一个朱文正?
眼下嘛,干脆就顺着朱文正的意思,聊聊具体的安排和计划吧。
“伯父,我是这么想的,军力方面,我等肯定说不上兵强马壮。”
“所以,我等只能图一个兵贵神速和出其不意了!”
“我的意思是,五天后发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奔皇宫,拿下那朱高煜后当场斩杀,当即宣布我的身份。”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讲成为定居,其他人便是想改都改不了了!”
朱文正闻言没多说其他的,他就问了一个问题。
“你的兵将从何而来?”
朱允炆闻言微微一笑,满脸笃定的说道。
“伯父怕是忘了,我那父王当年可是有太子六率的!”
“虽然那批人如今已经打散了,但仍旧对父王忠心耿耿。”
“伯父尽管放心,有他们这帮忠臣在,绝对不用担心军令不畅。”
“我之所以能答应伯父之前所说的指挥权一事,底气便是来自于他们!”
朱文正闻言一愣,而后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清楚,其实朱允炆到现在还没给他交底。
到底有多少兵,装备是否齐全,在哪里集结、在哪里出兵,这些事情都没说清楚。
可朱文正清楚,再问就有些犯忌讳了。
他其实不也没交底嘛。
难不成,真当他朱文正就是个圈禁在宗人府的宗亲?
真当他那些年纵横沙场是白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