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开始了。
文明与文明的战争，过去与现在的战争。
哪怕恶怨魔们大多为野兽，不通灵智，但……有人觉醒，回想起了过去。
那，这便足以称之为文明。
尤其，当这个基数过大，要重现过去那举世皆敌、举世皆战的族群。
所以，他们在尝试，尝试这个时代还有没有可以侵占的位置。
当天骄们死去，冥冥之中的气运便归于此族，以此开始第一步。
“战争不能这么打，我们失算了。”
那一方仙灵洞天，有善兵法道者，在叹息。
错了，这场战争错了。
他们没有优势。
不，应该说，优势被打没了。
纵然那些觉醒者连接了道网，但时间太短，成不了气候。
更何况还有那位天子所布置的手段。
即便恶怨魔的殿下用了不知道什么手段阻隔了星辰，但能踏入这里的恶怨魔就这些。
甚至还没有天骄的人数多。
但现在他们被堵在这，那些恶怨魔没有进道统的打算，可也没有让他们进的打算。
双方在僵持。
可这不应该，说到底还是天骄们年岁太小，没打过战争。
“太分散了，至尊们也没有办法。”
有人轻叹，天骄们一开始答应的好好的，团队配合，但一开始打，全散了，各打各的。
天骄至尊们对此也无能为力。
没有领头的人，没有统帅。
哪怕他们知道这是战争，但知道归知道，凭什么我要听你调遣？
那一位当统帅，可以，战力高，完全不在一个次元。
忍忍就过去了。
但你们，同为天骄，同为天骄至尊，我凭什么听你的？
“都是第一次战争，正常。”
仙灵族人苦笑一声，事实上，他们也没打过，他们也属于新生代。
差距就在这。
觉醒者大多都是过去恶怨族中的一些长辈，年轻一辈很少，近乎没有，摩昀的年岁虽然没到老一辈，但实力到了。
而且，他们以一族战一座诸天万界。
他们更有经验，更知道什么是战争。
道网中有人教怎么打战争，但这玩意不是学会的，而是实践出真知。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哪怕恶怨魔们暂时没有完全融入这个时代，但给他们时间，会比天骄们更可怕。
重走一遍过去的路，对他们来说很容易。
就算只有天仙或者玄仙的修为，也可以征战天骄了。
毕竟天骄们还太年轻，会的道法多，但不可能样样精通。
哪怕这条修行路比他们的在战力上要强的多，可那些恶怨长辈存在的时间更长，他们过去甚至达到了超越大罗金仙的境界。
高处俯视低处，会更容易察觉哪里出了问题。
微调一下，补修一下，轻而易举。
“殿下。”有人行礼，恶怨魔们开辟了一个临时的小世界，觉醒者绝大多数居于此。
他们的修为限制没有被打开，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道网。
调整自己的路，所修的法，与这个时代结合一下，本该被乱杀的局面现在变成了乱杀。
“不去杀光那些天骄么？”
摩昀挑了下眉，“不用了。”
他轻笑着，问了一个问题。
“天，是什么？”
那人一愣，随即答道：“是至高，是终极，是众生之上，是全知全能。”
“是啊，这就是天意。”摩昀叹息。
这就是一切生灵对那些存在的称呼。
天不可怕，但天有了意，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那一位至高为什么相助他，真的是为了那归墟的天子么？
天想要杀一个人，那叫天意。
那人喝杯茶，都有可能因为一系列因素而丧命。
最后的调查结果是意外。
这就叫天意。
“退下吧。”
摩昀挥了挥手。
族人不解，有着疑惑。
殿下……不想乘胜追击么？
万般思绪流转，但最后说出的也只是“是。”
殿下有自己的考虑，我等追随就好。
摩昀看着他离去，眸中有悲。
“族人啊……”
“你族不可能有机会。”
遥远的天穹之上，那星辰诸天中，天子对着恶怨魔族殿下低语。
“死亡，是注定的结局。”
“注定？”
摩昀笑着，神色嘲讽。
他找到了夜无殇，那位归墟的天子。
但没打起来，反而在像朋友一样聊着天。
“你说，天意当真不可改变吗？”
“天意……永远高高在上？”
他在自语，在疑惑，在悲哀。
“天意如此。”夜无殇答道。
他出关，天仙已成，而后……眼前的人就找上门来，要论道一番。
对于恶怨族会出现觉醒者，夜无殇表示很震惊，因为这真的是天方夜谭。
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要灭族的时候出现？
怎么，没有压力就没有动力是么。
天子的眸光幽深，巡天路上的那位至高，看着可不像个好人啊。
“天意……天意！”
摩昀的神色莫名，“若我成就天意，能否拥有改变我族之能？”
夜无殇沉吟了一下，“我不知道。”
我又不是天意，我怎么知道。
而且……你能成就终极？
天子怀疑的目光看着他，点点头又摇摇头。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凭什么能认为自己成就至高？
终极帝天，至高天意。
那是奇迹，是不可复制的人生路。
哪怕你让一尊终极重走一遍证道路，祂都不一定会再次成就至高。
当然，也不可能出现那种事。
至高为帝，尊为天意，这是一证永证，一成永成，绝不退转的。
面对夜无殇怀疑的目光，摩昀只是洒脱一笑，“若我可以呢？”
“你会选择帮助我么？”
不是，大哥，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认为啊？
夜无殇不解，很不解。
你是来杀我的对吧？
先不说你能不能证就终极，你哪来的自信让我帮你啊。
摩昀轻笑。
“我来自……嗯，用你们的说法，第五纪元，诅之纪元，在我们之后，是迷雾。”
“我族是在纪元之末结束的，但那也是迷雾纪元之初。”
摩昀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
“说出来你不信，在那个时候，我见过你。”
“见过我？”夜无殇愣住了。
什么叫……见过我？
我还能穿越时空回到过去？
但这范围是不是大了点？
穿越纪元，那是至少无上存在才能办到。
恶怨族少主点点头，后又摇摇头。
“是你，但又不是你。”
“应该……是你的某一世。”
天子眯了眯眼，自那条大蛇说的道祖之后，又出现了他的转世身。
不对，应该叫……前世身。
“我不奢求要你救我的族人，我只求一个未来。”
摩昀的神色认真，他说着。
“若这次我不死，未来我成道时，助我一次。”
天子琢磨了一下，好像不亏，虽然下了法旨，金口玉言，但除了这位少主，其他恶怨魔都会死。
好像……也不是不行？
“你若能逃，可以。”他答应了。
但……逃不了，还是要死。
毕竟……金口玉言。
“好。”摩昀笑了。
他转身，要离去，下方的战争还未结束，戏要演完。
在要离开的刹那，夜无殇倏地开口。
“只有天意才能察觉天意布的局。”
所以，你知晓了你族始祖可能有问题，但这也是天意让你知道的。
你，还有把握么？
摩昀的眸子明灭了瞬息，“多谢。”
没有，但是……
族人大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