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你这在瞎捣鼓什么呢？”
“这涅石被你这么搅拌洗洗涮涮，还能变成金子？”
涅石山脚下，张世安让人挖了一箩筐的煤炭，然后按照印象中的洗煤流程开始去硫等有毒物质。
而赵成乾在边上看着张世安这一番奇怪的操作，眼眸中充满了疑惑。
钱不多等一众清丰县的官员们自然也是疑惑不已，只不过他们不敢说而已。
“当然……不可能变成金子！”
“但是这么操作完了之后，可以让涅石换成金子。”
张世安随口应付了一句，然后又开始自己摆弄起来。
一炷香之间之后，张世安终于是洗出来了第一批的无烟煤，经过他清洗过后的煤炭变成一众纯粹的黑，看着就没有什么杂质。
“最后再搞成蜂窝煤的样子，就好了。”
张世安现在手头里面也没有打煤球的工具，索性就用铁圈将泥巴一样的煤炭聚拢成圆柱体，然后用铁棍在上面戳了十几个洞。
一番操作之后，张世安成功的做成了五个煤球，虽然是看着简陋了一点，但是功能上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来人，去端一个火盆过来！”
张世安此时向边上的人招呼了一声。
“侯爷，您要的火盆。”
很快，就有两个官员抬着一个火盆过来，里面赫然是烧的正旺的木炭。
“把这几个煤球放到火盆中，烘干之后就可以代替木炭燃烧了。”
张世安又对着边上几个人说了一句。
然而钱不多此时却是面色紧张的站出来说道：“侯爷万万不可，这涅石有毒，万一让您和太子中了毒可就不好了！”
“老张，你做实验别拿我开玩笑啊……”
赵成乾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忌惮。
主要是因为张世安之前在军营中试药的事情，实在是让他心里留下阴影了……
“放心，绝对没问题！”
张世安却是声音异常坚定，见到别人都不敢动手，干脆自己就拿着铁锹将煤球放进了火盆之中。
湿润的煤球刚刚放进木炭之中，当即就蒸腾起一片白色的水雾。
一众人都是目光盯在煤球上，只要是感觉不对劲，就会立刻撒丫子就跑。
然而一炷香的时间过去，火盆之中没有飘出来任何有气味的味道，甚至原本湿润的煤球都开始缓缓燃烧，在风中升起了一段小火苗……
“老张，煤球着火了！”
赵成乾全程看着这一幕，眼眸中划过一抹激动的神情，拽着张世安的衣袖激动不已。
“侯爷，以往的涅石只要一烧起来就会刺鼻，闻着就头晕，你这个为什么没有一点味道啊？”
“而且连烟气都没有，甚至还能出现火苗！”
钱不多与一众官员们此时脸上都是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他们不止一次烧过煤炭，有几次甚至差点中毒！
“涅石之所以会有毒，是因为里面含有杂质，我刚刚已经祛除了。”
“而这些煤球上的孔洞，就是为了让它燃烧的更加充分，不会产生一氧化碳等有毒气体。”
张世安给赵成乾等人讲，他们也听不太懂，干脆说道：“总之现在涅石已经完全没有毒素了，可以放心大胆的代替木炭取暖，而且相比较木炭，煤球的成本更低，产量更高！”
“咿——好好好，这下咱们清丰县的百姓们就有救了，起码不会被冻死！”
一个官员兴奋的大喊一声。
“格局放开，非但是不用挨冻了，还能换钱呢！”
张世安淡笑一声，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我准备采用以工代赈的方法，简单来说就是让百姓们来挖涅石做煤球，咱们给工钱和粮食，甚至还给他们盖房子。然后再将煤球卖出去，钱财完全可以形成闭环，到时候不但是救了百姓，还能让他们住上房子、吃上饭！”
“老张，你这一招妙啊！”
赵成乾听着张世安的话，虽然不太懂，但前景很美好啊！
然而钱不多等人却是满脸纠结的说道：“侯爷，只怕百姓们根本不来啊，人人都知道涅石有毒……”
“嗐，那让他们知道没毒不就行了？”
“况且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现在他们都快饿疯了、冻死了，能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就算是死也不怕了。”
张世安一想到自己来的路上，见到的那些百姓们的眼神，就感觉后怕。
“这倒也是，不过肯定得好好的宣传一下。”
钱不多等人闻言皆是点了点头，开始琢磨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朝廷发的粮食来了？”
“怎么会选涅石山边上领粮食啊？”
“粮食呢？咱们不会被骗了吧？”
正在此时，成群结队的百姓们陆续到了涅石山附近，来的时候他们都是充满了激动，然而到了之后他们就傻眼了。
整一片光秃秃的涅石山，哪有什么粮食？
“县令大人在前面，咱们去问问什么情况！”
“老子都快饿死了，今天要是吃不上粮食，就造反！”
“别说了，县令都瘦的快死了，也不能都怪他……”
“好好好，造反的时候不杀县令也就是了……”
饥寒交迫的百姓们此时都快疯了，于是出现了一个很奇葩的场面——一堆快疯了的百姓们，当着太子和县令的面，大声密谋造反的事情……
“老张，咱们不会死在这里吧……”
赵成乾面色一白，艰难的咽了口水。
“太子放心，就凭下官的这副身板，在清丰县说话还是有人听的。”
钱不多倒是满脸的笃定，他作为县令，都瘦成这个样子了，这难道还不是清官？百姓们不该给点面子？
“淡定，他们就算是要造反，也只是求一口吃的而已，咱又不是没有。”
张世安则是一脸淡定，拉着赵成乾一同迎着百姓们走了过去。
“县令大人，我们要吃饭，吃不到饭就造反！”
“官府说了要给粮食，你们不能说话不算话！”
“没错，说话要算话，我们走到这里都快冻死了，不吃饭实在是走不回去了！”
一众百姓们围到钱不多的身边，大声嚷嚷着要吃饭。
“侯爷……”
钱不多站在人群中央，向张世安投来了一个问询的目光。
张世安淡然道：“该怎么说，就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