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林落七也明白,这哪是什么药,只是当初家里太穷,饿的受不了只能挖这个吃,这东西煮起来酸溜溜,跟酸萝卜一样。
但人活着总得有寄托,就像她当初被丢在深山野岭一样,她就得往外走,要是不走,海东哥就永远找不到她。
其实自己心里比谁都明白,海东哥从来就没找过她。
车子往前骑一会,只要上坡的地方她都识趣下来,再回来手上抱着一捆柴火,往前走她再下车来,跑到河边折梅花。
周城看她往回跑时,风吹着她头上的头巾,脚下的枯草摇摆,她臃肿的身子在雪地里踩出一个又一个轮廓分明的脚印。
她是真的高兴啊,连风觉得她是甜的。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需要躲在暗处,像老鼠一样见不得光了,她有户口,她有身份证,她可以找工作,可以去很远的地方。
原来这个世上真的有活得如此纯粹的人,别无所求,只求温饱。
高春明下班回来后没看到周城的自行车在门口,就知道他没回来,掉头又往高春芽家去。
俩人都是从山头村嫁来的,自然是有得话说。
“我家周城也真是的,说是送她表妹回去,这天都黑了,也不见回来的影子。”
高春芽下班回来就忙着在院子喂鸡喂鸭的,2岁的小女儿还趴在她的背上要找奶喝,她比高春明早嫁过来些,已经有儿有女了。
“你就知足吧,村里多少人羡慕你,家里地里的活婆婆全包,你就活的跟个大小姐似的,还想怎么样,三年了,你那肚子也不见动静,搁在别的男人那,早跟你开离婚证了。”
高春芽不管她爱听不听,都实话实说。
每当提起这些,高春明就当没听见,有些事也只有她自己知道,等到摊开去说,那估计也是她跟周城要彻底了断的时候了。
“我看康婶把她侄女领来,就是因为被你跟马开元的事给气的,你也真是不怕死,就算再怎么气,也不能拿这事来说。”
高春明的事高春芽几乎都知道,包括马开元。
马开元打小是高春明狗腿子,长的又矮又敦实,五年前犯事被抓,前年才刚刚出狱,得知高春明已经嫁人,也依然藕断丝连联系着。
“周城知道你跟马开元还有联系,就没说什么?”
高春明摇头,周城从来不会大声跟她说话,相同的也不会冲她开怀大笑,他们之间‘相敬如冰’。
“我看你不如就跟周城离了,跟马开元过日子去,他虽然长得是不咋地,但是人有钱啊。”
“马开元结婚了,年前结的。”高春明说了话,看到有人骑车从高春芽家大门匆匆路过,看着像是周城,她起身就跟出去:
“我男人回来了,不跟你说了。”
林落七跳下车,高春明就堵上来,她身穿着正红色的棉袄,显得她皮肤特白,及肩短发,戴着个白色的发箍,颧骨有些高,眼神看起来有些凶相。
“怎么才回来。”埋怨地横周城一眼,伸手去勾着他的手臂:“不是说送她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