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余政扬的车子正在路上飞奔。
小宋负责开车,余政扬则坐在边上,一手拿着手电,一手在查看着手中的地图。
永南江下油总共有八个生产大队,最近的 有六公里,最远的也有40公里。
“小宋,车子油量可足够?”
“营长,你放心,后座还有两桶油,完全没问题的,就是咱们这样不跟嫂子打招呼,嫂子会担心的吧,她现在跟阿红还在工厂。”
小宋也担心着阿红,原本两人约好今天看电影的,但是因为阿红有事,他就把调休换到明天,但看现在这刮风下雨的样子,明天的电影估计也看不成。
“你嫂子能理解我的。”
林酸酸他不说全了解,但是在公事这块,她永远都是最支持他的,从来也不会因为影响什么,耽误什么而无理取闹。
小宋转头看余政扬一眼,眼里都是担忧,但是不停催促他加快油门前进。
照目前的雨势,前方永南江随时有决堤的危险,要在河水冲破堤岸之前通知下游社员都赶紧往高处躲。
抵达第一个生产队,通知到位后,余政扬跟小宋顾不上喝口水又继续前进,在抵达最后一个生产队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此时狂风暴雨,所有的电话都已经呈忙线的状态。
余政扬跟小宋在折返回去的路上,河水已经淹没过桥面,能开车再回部队,回家属院的路只有这一条。
无奈之下,只能调头回原来的生产队,跟着队长指挥社员们疏散。
社员们都被安置在生产队山顶的一处破庙前,这里地势高,不担心水位会蔓延上来。
直到五点天蒙蒙亮,从山顶往下看,之前的生产队已经是一片汪洋,但是因为余政扬来通知的及时,大家都来得及将猪牛羊都赶到了高处,粮食也都吊到了房梁,基本也没太多的损失。
就是这一季节的庄稼,怕是要遭不少的祸害。
林酸酸晚上也在工厂过夜,晚上的风雨声,加上对余政扬的担忧,一整夜也没合上眼,看到外面雨势小不少,她起床去办公室往部队打电话,依然处于占线的状态。
中午吃饭后,林酸酸又迫不及待地往部队打电话,得到的消息竟然是余政扬跟小宋昨晚就回来了,他现在不在部队,而且现在部队里的人都已经派出去灾区救援。
林酸酸挂断电话想到余政扬父母因为救灾去世的事,整颗心也跟着悬起来。
到下午林酸酸再给部队打电话,还是没有余政扬的消息。
步步跟路路的奶粉已经吃完,看着雨势不大,林酸酸就让吴叔赶着牛车送她们回去。
到家时,天蒙蒙黑,看着家里黑灯瞎火的,林酸酸就觉得难受。
阿红也隐隐意识到了不对劲,她不敢问林酸酸,只管着做饭,然后看好俩侄子。
越是余政扬不在的时候,她更是要照顾好林酸酸。
而此时余政扬还在外溪公社指挥重建工作。
水位还没退去,他跟小宋离不开,暴风雨又切断所有的通信设备,他跟小宋只能就地留下来协助生产队的重建工作。
到第三天,小宋跟余政扬相安无事的消息才传回家属院。
两人还要跟着部队协助生产队灾后重建的工作。
林酸酸确定余政扬跟小宋相安无事后,也安心下来,白天就把俩小家伙送工厂去,让王婶帮忙看着,她得上山采药。
自打她替高璇调理好身子后,高璇又给她介绍两个熟人。
林酸酸又不好直接收钱,于是变相让来看病的人拿婴儿奶粉来交易。
她虽然每个月也能领到部队发的婴儿奶粉票,但是也只有两罐的量,加上王美香给的,一个月可以买三罐奶粉。
限量供应,多的也没有。
刚开始的时候是够吃的,现在俩娃胃口越来越大,一个月最少吃五罐奶粉。
其他人家的话都是奶粉不够,那就兑着米糊凑合着喂。
可这上月的娃娃就喝米糊,那营养肯定跟不上。
自己也不争气,下奶不到一个月就没了,奶本来就少,俩小家伙不肯吸母乳,可不就是越不吃,越没有。
现在只能纯靠着奶粉喂养。
她只能中医馆给弄起来。
这个年代去看不孕不育是一件见不得光的事,大伙肯定不愿意去大医院,去挂号,去排队,所以来她这种小诊所正好。
而且高璇介绍来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她们周边肯定也有母乳不需要奶粉票的,正好就可以借用她们的手给俩小家伙攒点奶粉。
也就两个月的功夫,林酸酸的名声在一些女人圈里流传开来。
刘玉莹也是在那边团部听见这边家属院有个女神医,特意过来相让她替自己调理身子,到家属院正好碰见了陆有国。
陆有国从那边兵团调到这边卫生院后,刘玉莹也是快一年都没见到他了。
“表哥,我听说你们这边卫生院有个女神医很厉害,姓林的,你领我去看看呗。”
陆有国听到刘玉莹说姓林的,就猜到是林酸酸。
林酸酸自己擅自开馆替人看病这事,大家都知道,但是她不收钱,不盈利,所以压根没人管她。
“你找的应该就是那林酸酸吧,你忘了啊,之前在集市卖山马那女同志。”
刘玉莹想起了林酸酸那张甜美的脸:“原来是她啊,没想到她竟然还会替人看病呢,早知道我就早些来找她,表哥,你快领我过去找她吧。”
陆有国有些犹豫,他已经很久没在林酸酸跟前露面。
在知道她不仅仅跟余政扬没离婚,还替余政扬生了对可爱的双胞胎,他已经认命不想让自己的心思再围着林酸酸转。
“你自个去吧,往内远走,不认识的路问人就行。”
陆有国说完就往卫生院里走,刘玉莹叫住他:“你都离婚快一年了,谈新对象了吗?”
“问这干嘛,赶紧看你的病去。”
“你不敢见到小林啊?你对人家有意思吧,我从你们俩第一次见面开始,就看出来你对她的不一样。”
那种见到自己欣赏的人,眼里的光亮都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