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酸酸刚从屋里出来,就被赵得开拉着:“小林,你快跟我去看看,你嫂子说她肚子疼,都出血了。”
“赵大哥,你赶紧找车送她去医院啊,我又不是接生婆,找我不顶用。”
“我知道你不是医生,可是你嫂子说不去医院,说去医院生娃让人笑话,非让我找产婆给她生。”
林酸酸听完真是气的没话说,让吴秀芳打上手电,王婶也跟着一起,赶往育苗基地去。
王美香此刻就躺在床上疼得直哼唧。
“嫂子,你都这节骨眼,还不去医院,你想什么呢你。”
早几天王美香过来跟她聊天,林酸酸就交代王美香赶紧准备好住院的东西。
结果王美香说她就要在家生。
说在家生出来的是儿子,因为在她们那的话,儿子是‘屋的’就是屋里头的,不嫁出去,不是别人的。
去医院外面生的肯定是女儿。
林酸酸当初以为她开玩笑呢,结果没想到她是认真的。
进屋看见王美香身下已经开始见红,还湿了一部分的裤子,也不知道是羊水破了,还是尿裤子。
这个节骨眼,林酸酸可没功夫开导她。
“赵大哥,愣着干什么,快去找车来。”
林酸酸到他们屋里去,随便扒拉着给王美香装待产包,娃的衣服帽子,尿布,还有王美香的衣服换洗的衣服。
王美香听到赵得开要去弄车,痛的要命,还嚷嚷着不去医院。
这可由不得她,不去医院生一尸两命都有可能,那可不是能开得起玩笑的。
赵得开把基地的车开到门口,跟王婶还有吴秀芳硬是把王美香往车上架。
王美香痛的已经没什么力气,整个人缩在赵得开怀里,还是念叨着:“老赵啊,不能去医院生,不能去啊,生出来的是姑娘咋整啊。”
他们都三十出头了,好不容易盼着怀上,要是来个女娃子,那不得玩完。
“你别闹腾了,不管女娃男娃都是咱们的心头疙瘩。”
赵得开把王美香哄住,接过林酸酸递来的包:“小林你们都回去吧啊,我会照顾好你嫂子的。”
“让她都听医生的,该凶她的得凶,人命关天,你不能由着她。”
林酸酸交代着,站在门口看赵得开的车子开远,几个人回头收拾屋头的凌乱。
“你说这赵指导,他这家里人也没一个,想找个人搭把手都没有。”
“婶,你别担心了,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咱去的人多也没用,至于坐月子,那就让赵大哥亲自照顾。”
反正赵得开工作的地方离住的地方不远,辛苦就辛苦些。
第二天天亮,林酸酸早饭吃好,让王婶炖了只鸡,跟王婶到总医院去看王美香。
在护士站那得知王美香昨天刚到医院就被送进抢救室了,她胎位不正,生了快俩小时才生出来,得亏是送医院来,自个生怕是只有一尸两命。
王婶好奇地问:“生的男的女的啊?”
护士看王婶一眼:“你是婆婆吧?”
这话问的王婶一时愣住了。
护士没再说话,拿着单子走了。
王婶才反应过来:“小林,那护士同志咋说我是赵指导妈呢,我长得像赵指导吗?”
林酸酸听着笑起来:“婶,不是因为你长得像赵大哥,而是你过度关注嫂子生的是男是女。
来这看产妇的,大部分是婆婆跟亲妈,亲妈关心的是自个闺女,婆婆关心的生男生女,你那样问,护士当然以为你是婆婆。”
王婶听了林酸酸的解释才恍然大悟:“我还真是对不起美香,我确实比较好奇孩子的情况多过于她。”
“听护士说话那语气,嫂子应该也没事。”
带着王婶朝王美香所在的病房走去,到门口就听见王美香的哭声。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不要到医院来生,你非把我拽来,现在生了个丫头,你高兴了,你满意了,你有跟我离婚的借口了。”
“你胡说什么呢,你昨晚没听护士说啊,你要是晚来命都没了。”
王美香不依不饶,哭得越发厉害:“生了个丫头,我还有命吗?”
赵得开一宿没睡好,听她还有精神闹,头疼的不行:“我不是说了嘛,生男生女都一样。”
“你就靠那嘴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那话能信嘛。”
林酸酸在外头听她那无理取闹的声音,都觉得头疼,她伸手敲两下门,里头安静下来,她跟着王婶进病房去。
也不给王美香好脸色,东西放下就走。
赵得开赶紧把她喊住:“小林,怎么来了不说话就走啊?”
“我可不想留在这被骂。”
王美香委屈地小声嘀咕:“我骂的赵得开,又不骂你,我舍得骂你嘛。”
说话间看到护士拿着吊瓶进来。
林酸酸正好问话:“护士同志,昨天到今天咱们医院生了几个小孩啊,都男的女的啊?”
“总共生了四个,三个男娃,就独你家的女娃。”
这回答正如林酸酸的意:“听见了吗?不是在医院生的就是女娃,在家里生的就是男娃。”
护士对于王美香这种女人见到了,也不费那口水解释,替她挂好盐水就出去了。
林酸酸看着满眼红血丝的赵得开,知道他也是累的够呛。
“赵大哥,你也去食堂买点吃的,再去长凳那休息一下吧。”
赵得开看一眼王美香,没敢走。
“小林让你去呢,你杵着干嘛啊。”
赵得开点点头,先出去了。
林酸酸让王婶去给王美香倒鸡汤,她走到边上去看宝宝。
刚刚出生的婴儿肉粉肉粉的,眼睛紧紧闭着睡觉,连拳头攥着,虽然是个小不点,已经看出来点赵得开的轮廓。
“像赵大哥呢,取什么名字了?”
王美香没好气地回答:“赵宝振。”当初就奔着儿子去的,取的自然也是儿子名。
“你这名听的是…”王婶把鸡汤递给王美香,后面的话不敢说,怕王美香一不高兴把鸡汤都泼她身上来。
“名字先取她后来才出生,怪不得谁,谁让她自个是丫头。”
林酸酸听她那怨妇的口吻,原本不打算说教她的,确实是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