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金伟也是刚从部队回来。
这几天因为周亚清跟福满才的事,进门脸就黑下来。
江秋慧也有些心虚,人都小心翼翼的:“老金回来了啊?怎么这副表情?”
任金伟摘下军帽挂起来,鼻音重重地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为什么是这副表情?”
江秋慧讨好地倒杯茶端过来:“亚清的事不是解决了吗?现在你把纠察组解散,这事就算过去了,那林酸酸不也是没往上闹,你还黑哪门子脸。”
任金伟又哼一声:“你以为你那好干女儿就干这件‘好事’?”
江秋慧的心提起来,她已经在尽力挽救周亚清,可她非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也只能放任不管。
刚提起周亚清夫妻俩呢,就看见福满才怒气冲冲,拽着周亚清进来。
“报告团长,我要申请离婚。”
任金伟回头看他们夫妻一眼,哼一声,走到沙发那坐下,顺手放下手中的搪瓷杯。
江秋慧伸手拍一下周亚清的手臂:“亚清,你们闹什么呢?”
周亚清拧着脖子,看也没看福满才:“我哪知道他发什么疯?”
“我没发疯,这婚我必需离,不管一切代价,我为什么被抓被关,任团长你也清楚,于公这个女人已经不配作为军属。
在我被关的两天我妈跟我妹远道而来投奔我,她竟然不管我家人的死活,自己住到家属院去。
你看她穿着干净漂亮的准备跟人去看电影,试问谁能跟这样的女人再过下去!”
厉害的周亚清,哪能由着福满才往她身上泼脏水。
“是我让你喝酒的吗,是我让你喝酒跟人打架的吗,你关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你妈跟你…”
“行了!”任金伟听不下去,对于这夫妻俩的情况,他已经都有所了解。
“满才你是想离婚,亚清你什么想法?”
周亚清一口气也堵着:“离婚就离婚,我是新时代女性,才不愿意看他家人脸色过日子。”
“好,你们回去再冷静三天,三天后依然坚持离婚,那就把自愿离婚申请报告打上来。”
福满才现在一刻也不能等:“任团长,借一下纸笔,我现在就能把自愿离婚申请交给你。”
周亚清看福满才这十头牛都拉不回的架势,有些慌了。
当着任金伟跟江秋慧的面又拉不下面子跟福满才说好话,干脆转身先走了。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现在不是跟福满才离婚的好时候。
首先她在文工团的名声还没恢复,其次她还没找好下家,现在就离婚对她来说很不利。
就算要离婚,她也得继续耗着福满才再骑驴找马。
周亚清从任金伟家里出来也没回家去,而是往宿舍走,她相信福满才睡一觉醒来肯定会后悔,到时候她再借驴下坡。
周亚清刚回到宿舍没多久,江秋慧就找来。
看见周亚清独自一人在宿舍,关上门就劈头盖脸把她骂一顿:“你怎么还在宿舍待着,这婚你是真要离呢?!”
周亚清不以为然地从床上站起来:“干妈,你放心吧,给他福满才十个胆,他也不敢离。”
要是不知道福满才的情况,江秋慧也觉得福满才不会离。
但眼前的情况来看,福满才是铁了心的。
“你哥为什么被抓你知道吧?福满才因为被你哥连累,现在已经从副营长降职到连长。”
“干妈,这些我都知道,我去检查组了解过,也找人处理好了,不会有事的。”
江秋慧显得很吃惊:“你找人处理?你找的谁啊,你干爸说通告已经下来了,福满才降职是板上钉钉的事,还有你哥,过几天也要收监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
周亚清瘫坐在床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前天下午她去了趟师部,原本是想找人去打听下福满才跟她哥的情况,正好碰见秦政委的儿子秦天宝。
秦天宝一直是周亚清的歌迷,但因为他妈严着,他已经好久没到文工团去看周亚清表演。
这次能在师部家属院门口碰见她,自然高兴。
得知周亚清是来找人打听检查组的情况,秦天宝就自告奋勇把她领回家 ,说是会找他爸帮忙。
周亚清当时也有点急病乱投医。
加上如果有秦政委出手,福满才跟她哥的事都不算事,她很信任地跟秦天宝回去。
结果秦政委家里什么人都没有,秦天宝关上门就对周亚清软磨硬泡,还跟她保证一定能把福满才跟周亚强放出来。
周亚清半推半就,就跟秦天宝滚在了他家的床上。
当天因为秦家没人,秦天宝就强行将周亚清留宿在家里。
隔天周亚清走的时候,秦天宝跟她打包票,一定会让人尽快把福满才跟周亚强放回去,周亚清也相信了。
她没想到结果是她被当成了猴耍。
“过两天你哥犯事的通告出来,你肯定也会受到影响,你往后的日子也少跟我走动,省的影响我跟你干爸。
但我作为你的领导,同时也是你的干妈,我奉劝你还是别跟福满才离婚,你真离了他,再背上你的罪名,谁敢娶你。”
江秋慧说完,也不愿在这多逗留。
主要是怕任金伟生气。
临走时看周亚清瘫在那,一声不吭。
眼下她没有一件事是能接受的,她接受不了自己白白被秦天宝睡了,接受不了自己的哥哥蹲大狱,接受不了福满才降职,也接受不了自己主动去跟福满才求和。
在宿舍闷着坐一会后,周亚清还是收拾东西回家找福满才求和。
她坚信现在的福满才跟当年的福满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哄哄他还是会回到她身边的。
周亚清往家里走,刚进内院就碰见吴春花跟福满多从外面回来,两人买了几个白馒头,边走着边啃,吃的香甜。
抬头看见拎着包正往家里走的周亚清。
吴春花硬生生咽下嘴里的包子:“这不要脸的女人,她还有脸皮回来?!”
手中的馒头塞给福满多,吴春花朝周亚清冲去。
原本想扯着她的辫子往后拽,想到她是文工团的,也不忍心毁她样貌,伸手一把拽着她的布包:“你还回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