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政扬犹豫着跟上林酸酸,却看见她走几步又调头回来往外走。
余政扬只能杵在原地,柔柔问一声:“小林同志,不回家啊?”
林酸酸不理会他,挽着凤姨的手继续走。
凤姨稍稍拽着林酸酸:“酸酸,回,回家…”
“不回家。”王婶都备了这么多食材,本来就等着今晚一起热闹的。
后来得知余政扬被关着,他们大吃大喝的多不好,后头这些东西都留着没下锅,现在余政扬回来,那就过去吃的好。
那鸡的杀了,再留着也不好吃。
余政扬看林酸酸不吱声,也跟着过去,跟几步看林酸酸猛的又停下来
“你跟着我干嘛呢,回去把阿红带上,王婶等着吃饭呢。”
余政扬看她可算原意与自己答话,没脸没皮地笑着:“我以为你要离家出走呢。”
“你以为我小孩呢,还离家出走,要离也是你离。”
“我离就我离,我明早就离,卷铺盖就走,要多远,我离得有多远。”
林酸酸已经不再搭理他,挽着凤姨先往工厂那边去,顺便路过育苗基地把王美香跟赵得开也喊上。
余政扬则要往家里走,把阿红带到工厂。
进到家属院走了没有多远,正好碰见周亚清从江秋慧的家里出来。
周亚清娇娇地卷着辫子,等着余政扬从她跟前路过,她刚开始认识福满才也是这模样,本来模样长得就不差,再娇羞腼腆的,确实叫男人喜欢。
但这些在余政扬这都不起什么作用,他连正眼都没看周亚清就往前面走。
周亚清上次跟福满才去七连,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余政扬。
身形高挑不说,五官也是棱角分明的好看。
虽然说他是福满才的好兄弟,好队友,但两人模样完全是两回事。
福满才长得就钝头钝脑的,乍一看就一股乡土气息,连人家余政扬一个脚趾头都比不上。
当初见到余政扬之后回来,她就老在想着,若是她当初逃出生产队时,遇见的是余政扬,而不是福满才多好。
她听说过余政扬跟林酸酸认识的经过,觉得他跟福满才没什么两样,都是见着好看的女人就走不动道,唯一区别是她遇见的福满才,而好命的林酸酸遇见了余政扬。
周亚清每每想到这些对林酸酸就更觉得不服气,总想要跟她比出个高低来。
等着余政扬路过,她声音轻柔地招呼:“余营长。”
余政扬因为她胡乱举报的事,还一肚子火气,自然也不愿搭理她。
“余营长,我跟你打招呼呢,你怎么没听见啊?”
余政扬非但没理会,步子又加快些。
周亚清只能小跑着跟过去:“你怎么放出来了啊,我家满才呢?”
“自个到检查组打听去。”
“哎,你这人怎么这样啊,亏满才还把你当好兄弟呢。”
知道余政扬不愿意搭理她,周亚清也不好再跟过去,杵在原地闷着,还是得打电话去了解福满才的情况。
如果今天不是福满才的老娘跟他妹妹过来,她肯定不想去管福满才死活,但现在福满才不在家,她完全不知道怎么面对吴春花跟福满多。
余政扬回到家看见阿红在后院锄地。
“阿红,别忙活了,嫂子说上王婶那吃饭,快把手洗洗我们走。”
阿红听见声音,回头看见 余政扬回来了,心里头虽然激动,但面上依然平静,她把锄头摆放好,慢慢吞吞走到余政扬跟前:“你谁啊,你怎么有我家门钥匙,你给交出来。”
正在水池边洗手的余政扬,听见阿红的问话,手里的动作停下来,茫然地回头看着她。
却见阿红也是一脸陌生地盯着他看。
“阿红,你不会真摔坏脑子了吧,我是你小五哥啊。”
“小五哥,小五哥是谁啊?我不认识。”
余政扬赶忙将毛巾冲洗干净挂起来,现在也没去王婶那吃饭的心思,得先送阿红去医院检查要紧。
“你赶紧洗手洗脸,我带你上医院看看。"这妈已经傻了,姑娘可不能再傻。
阿红看余政扬手忙脚乱的,忍不住笑起来:“小五哥,我逗你玩的。”
“好你个阿红,都敢这么拿你哥耍着玩了啊。”
阿红腆着脸笑嘻嘻道:“我嫂子让我这么装的,像不像?”
一听是林酸酸的意思,余政扬哪还能生气:“像,都把骗过去了。”谁能想到这小阿红也会撒谎呢。
“赶紧洗手洗脸,你嫂子在等着我们过去。”
“看你紧张的,惹嫂子生气了吧。”
提起来余政扬就愁:“你快别说风凉话,赶紧想想怎么让你嫂子消气。”边说着,边走到外面去抽烟。
阿红洗了脸,又洗好手走出来:“让嫂子消气很简单啊,检讨啊,你要是不知道怎么检讨,明天早上那个周亚清会上台检讨,你可以去观摩观摩。”
余政扬看阿红是很认真地在给他建议,主要他现在也不知道问谁去,也只能先这样。
犯错确实应该检讨。
工厂那头,林酸酸跟王美香刚刚抵达。
王婶都打算将就着煮点稀饭,炒两个青菜,再炒个鸡蛋就凑合吃,看到林酸酸带着凤姨又回来了。
“婶,那杀的鸡啊,鱼的,都下锅吧,你们余营长回来了,稍微晚些他会跟阿红过来。”
王美香在边上搭腔:“我家老赵就说余营长又没犯错,哪可能会关着,这事就赖那福满才,你说福满才这人也真是的,怎么就摊上这么个媳妇。”
吴杏林正把桌椅从里屋搬出来,听见王美香说着媳妇二字,也凑过来说几句:“二位嫂子,你们是不是在说四眼跟我家大姐的事啊,这事我早上听我爹说过,吹了。”
林酸酸听着,脑袋转过来:“怎么回事啊,不是才刚说让王婶牵线安排见个面的吗?面没见着,怎么就吹了啊,你姐不答应啊?”
吴杏林把板凳放在林酸酸跟王美香跟前,扶着她们俩坐下:“这事说来也话长,怪就怪我那急性子的爹,当初我跟你在这不是跟四眼说了一嘴嘛,四眼回去那天我就跟着回家里头一趟 ,把这事跟我爹说了,结果你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