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春花的性格本来就很火爆,刚开始跟周亚清拉扯是因为自己初来乍到,而且自个儿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她也不想把乡下的那些坏毛病带到军属大院来。
但这周亚清实在太欺负人,跟她这么耗下去,这门看样子是没法进的了。
家属院那些围观看热闹的,见到吴春花跟福满多母女俩捡起石头,也没人劝阻,反而都在起哄。
“砸,砸,不仅仅是把窗户砸了,那周亚清的脑袋也欠砸。”
周亚清因为明天要上台做检讨的事,正心烦着呢,听着外面嚷嚷,她也不当回事,就听着哐当一声响。
她扭头往窗户的位置看,玻璃真的被砸了。
福满多伸着脑袋要从打碎的窗户那钻进去,周亚清弄来根晾衣杆杵着她不让进。
这三个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是把戏演的越来越精彩。
“周亚清,你在文工团的表演可没在家里头演的精彩啊。”
“是啊,你这要在台上天天这么表演,那估计礼堂那不得挤满人。”
闻声赶来的江秋慧看周亚清都成了家属院的笑柄,气的脸都黑了。
任金伟已经因为周亚清胡乱举报的事很气愤,还让她跟周亚清断清关系,她还想过来找周亚清谈谈,让她去跟任金伟认个错服个软。
却看她那乡下婆婆跟小姑子当猴一样杂耍。
简直丢人现眼!
“周亚清,你给我开门!”
周亚清听出江秋慧的声音,吓得赶紧扔下晾衣杆去开门:“干妈,你怎么来了?”
吴春花听见周亚清喊江秋慧干妈,手里的竹竿也扔下:“你就是周亚清的妈妈啊,你说你看着多文化的人,怎么养出这么没教养的姑娘来。”
“是干妈,不是亲妈。”
在吴春花看来,没什么区别:“不都是妈。”
江秋慧看吴春花就很难沟通,她堂堂一个文工团团长没必要在这跟个乡下女子扯皮。
“亚清,你跟我来。”
吴春花插着腰,一副胜利的架势:“就是得带回去好好教育,怎么给人当媳妇的,以前我不在,是都由着你胡来,以后的日子你可紧着点你的皮。”
周亚清还要回头去跟吴春花吵,被江秋慧拽走了。
“你说你,怎么还能跟个乡下人过不去,亚清啊,你现在的这个心气,我真的得批评你,你哥现在被抓,你男人也被抓,你还有闲心在这跟人闹腾。”
“干妈,你说什么,你说我哥跟福满才被抓了,举报是我举报这跟他们有关系啊?胡乱抓人嘛。”
江秋慧气的伸手来掌她的嘴:“你那个嘴能不能弄清楚情况再说,你哥是因为偷库房的东西被抓,你男人是因为打架被抓的,那小林的男人余营长也被抓了。”
听余政扬也被抓,周亚清心里平衡下来。
霉运总不能只落她一个人身上吧。
林酸酸站在人群外头,看江秋慧过来,她就知道没戏看了,带着阿红先回家去。
袁芳萍也跟着林酸酸一起走:“我啊,也算出了口气。”
“听袁老师这话,以前是没少被周亚清欺负呢。”
“你别看她总老师老师地喊我,什么时候真把我当过老师啊,我家那老张又软弱无能,我也只能跟着忍气吞声。”
现在有林酸酸出面治理周亚清,她当然要抓住机会。
能感觉到这个林酸酸就是比周亚清要好相处,哪怕她知道自己帮不上 阿红,她对自己都依然客客气气的。
“阿红今天在礼堂的表现反响很好,我还看到那个高璇同志到你家来,你们之前是认识吗?”
“高璇姐跟余营长熟悉些,袁老师想说什么不妨直接说。”
袁芳萍看看四下无人,才小声跟林酸酸开口:“我听说,也只是听说,不保真,这个高璇她打算从首都退下来,大概率以后接手江团长的位置。”
林酸酸就昨天见高璇一面,并没有去细聊这些问题。
“在首都多好的机会啊,她为什么要退下来啊?”
“当然好机会啊,要知道她可是唯一被首都文工团选上的,但我听说是因为她忙着工作,家庭顾不上。
夫妻俩结婚都五年,孩子也没一个,听说是她对象今年要调到珠崖岛来负责育苗的工作,她也想跟着过来。”
这些都是别人家里的琐事,林酸酸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袁芳萍看林酸酸不搭茬,自己往下说:“我也不是要跟你嚼人家舌根,我是觉得你倒是可以让阿红跟在高璇身边学习,高璇有本事,有人脉,阿红也适合这条路,有她指导,阿红不会差的。”
“谢谢袁老师提醒,如果高璇姐真的回到这边文工团,我肯定会替阿红争取这个机会。”
跟袁芳萍道别后回到家,关上门后,林酸酸激动地拉着阿红的手:“阿红你听见袁老师说没,你的表演节目很好哦,这靠的是你自身的实力,以后进到文工团也要昂首挺胸起来。”
“阿红不会辜负嫂子跟小五哥的期望,可是小五哥真的没事吗?”
提到余政扬,林酸酸也心烦,现在余政扬那边什么情况她也说不准,干这么等下去也不行。
“你在家等着,别乱跑,我去勤务室打个电话,顺便去工厂那边把凤姨接回来。”
今天早早就把凤姨送过去,还说晚上一起过去那边吃个团圆饭,结果闹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酸酸到勤务室就让人接通陈师长的电话。
来来回回好几遍,电话才接通,而且接电话的还是陈师长的通信兵。
通信兵听见林酸酸报了身份,公式化地回答:“您的来电我已经给您记录下来,等师长忙完会给您回电。”
林酸酸这听着完全就是陈师长不想接电话嘛,好不容易接通,她不想再继续耽搁下去。
干脆直接开始耍赖:“你要不让陈师长接这个电话,我就一头撞死在这,我现在大着个肚子呢,到时候一尸两命,看你怎么收场。”
陈师长也在办公室,听着这威胁的语气,啪地扔下手里的钢笔:“谁个军属这么不懂规矩,还敢威胁人,通报下去批评批评。”
“师长,是余政扬,余营长的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