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酸酸看他支支吾吾的,已经有些不耐烦。
“那个什么啊,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在这挡路。”
陆有国也想给自己扇一耳光,他不知道自己老干这些没出息的事做什么。
“这是委任书,重新给你开的。”
林酸酸警惕看一眼,伸手快速地把陆有国手上的纸张抢过来,垂眸匆匆看了纸张的内容,还真是委任书,而且让她留在七连,不是将她调走,这人突然良心发现?
不过这本来就是她应得的东西。
林酸酸将委任书收进口袋,转身要回家去,陆有国又拦住她:“我弟有家他要留在七连锻炼些日子,麻烦你辛苦照顾一下他。”
“我跟你很熟吗?”
林酸酸问的陆有国哑口无言,就算是不熟悉,以他爸的身份,再以他的身份,是个人都会客套几句吧,她倒是直接了当。
还想借着机会再跟她说几句话,她却挎着篓子跑远了。
广场那头,周永明正火急火燎赶来:“哎哟,陆科长,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这个就是有家是吧,小伙子看着就精神。”
昨晚陆启茂给七连打过电话,本来是找的余政扬,结果余政扬不在,周永明接的电话。
陆有国把陆有家交给周永明,也没什么可说的,转身开车走了。
他来这的目的单纯只是想见一见林酸酸,他觉得自己有病,但还是来了。
周永明带陆有家去宿舍,这个点知青们都还没收工回来。
陆有家东西放下就往余政扬家里跑去,他本来就是奔余政扬跟林酸酸来的七连。
林酸酸回到家正在院子跟阿红分拣药材,陆有家兴匆匆地跑过来,刚进院子就被大鹅追上去撵,吓得他拔腿就跑。
“师傅,你快把这鹅关起来啊,师傅!”
林酸酸只顾着笑,不想管他。
还是阿红把蛋壳叫回来关到篱笆后面去。
陆有家进到院子来,也蹲在林酸酸边上帮忙,他分不清哪个是哪个,伸手就捏着山栀子玩,被林酸酸打了手背才老实下来。
“阿红,我听下面的生产队说晚上在东民小学那开有夜校课,你要去吗?”
阿红没念过书,林酸酸这几天才勉强教她把自己的名字写会。
陆有家在边上听着很纳闷:“为什么要去读夜校,夜校不是扫盲班嘛,阿红你是文盲吗?”
林酸酸气的伸手拍他脑门:“文盲怎么了,文盲也比你这小流氓好。”
陆有家嘿嘿赔着笑脸:“师傅你别这样,我都改过自新了,那我也去上夜校,扫盲嘛,文盲流氓一起扫。”
阿红看他在林酸酸跟前耍宝,忍不住偷笑。
林酸酸将药材分好,知青们也都下工回来,她洗了个手到女队去找曹小云。
其他的女知青陆陆续续回到女宿舍,就是不见曹小云:“文丽,小云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王文丽笑得意味深长,她凑到林酸酸的耳边小声说:“那不叫小云,那是我表嫂。”
“你表嫂?她跟你表哥周庆才好上了?”
林酸酸听王美香说过,自打这知青可以结婚的通告出来后,这群知青就开始互相搞对象。
只是没想到曹小云竟然跟的是周庆才,那她为什么还要去见吴广海?
“其实小云看不上我表哥,是我表哥死缠烂打而已。”
说话间看见曹小云跟周庆才从外面回来,周庆才拿着顶草帽讨好地替曹小云扇着风,见到林酸酸后,才收敛些许。
“嫂子。”跟林酸酸打了个招呼,周庆才才溜回去。
曹小云看林酸酸一眼,有些不好意思:“酸酸,你找我呢?”
“我们河边走走吧。”
七连不远有条小河,河面长满着浮萍,风吹来紫色的花枝摇曳,很赏心悦目。
林酸酸在河滩站着,回过头去,曹小云先说话:“你是要问我广海大哥的事吧。”
王婶跟吴叔待她跟余政扬都像家人,他们年纪也大了,对儿子寄予着厚望,所以这事她多多少少都要问问。
“我已经跟王婶说清楚了,我跟广海哥不适合,让她再找其他吧。”
“你想清楚了是吗?你要想清楚,我就给广海哥介绍其他的人。”
曹小云点点头:“想清楚了,或许周庆才跟我更合适吧。”他们以后一起回城,共同进退。
而且跟周庆才这种粗人在一起她反而没多少心理压力。
林酸酸听到了曹小云肯定的回答,晚些时候去食堂打饭就把吴杏林的照片给王婶看。
“这女子是隔壁红泥沟大队的,她爸就是上回来帮我们运树苗的那位叔。”
吴杏林看着骨相比曹小云敦厚些,大圆脸盘子瞅着就好脾气。
“那你约个时间让她跟你广海哥先碰碰,要是合适,我跟你叔都不挑。”
王婶说到这里,咬着林酸酸耳朵说悄悄话:“你去阳城的几日,那卢梅英来问你广海哥的情况,说是郑丽娟有意要跟你广海哥好,我哪敢要啊。”
上回郑丽娟跟蔡美萍在指挥部打一架后被周永明勒令尽快相亲结婚。
林酸酸猜着郑丽娟就是对余政扬还贼心不死,否则怎么会想着嫁给吴广海。
余政扬是有职业调动都会把王婶跟吴叔带在身边,如果她嫁给吴广海,以后也是跟在吴叔跟王婶身边,那就是余政扬去哪,她也跟着去哪。
“我跟你叔拒绝后,听说她最近在跟团部一个小秘书见面,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
知青们都进食堂来,王婶忙着打饭就不跟林酸酸说太多。
林酸酸没见着余政扬,就先把他的那份饭打了,准备回家一起吃,结果回到家却看余政扬挽着袖子在厨房忙活。
他衣袖高高地卷起来,做饭的时候像模像样的。
林酸酸想着余政扬要是不当兵的话一定会是个好厨子。
看余政扬专心致志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她走过去。
“你忙什么呢?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刚回到连里就迫不及待去苗圃看他的树苗。
感觉那些树苗,那些山岭才是他余政扬的真爱。
余政扬举起自己处理好的两只野鸡:“给你弄叫花鸡,吃过吗?”他已经让阿红跟凤姨去外面挖泥巴。
正说着呢,就听见凤姨哭喊着从外面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