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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0章 惦记着他的嫂子(1 / 1)


余政扬被林酸酸这么提醒才后知后觉自己又摆臭脸了。

他缓了缓,给了林酸酸个笑脸:“去了,但是没见到人,他早几年调回珠崖岛了。”

余政扬想了想,打算把实情都跟林酸酸说:“我要去见的人叫向振方,他原本就是珠崖岛的人,当年就是他要跟我小姨回阳城结婚。”

“你是怀疑凤姨会成这样跟这个向振方有关?”

余政扬点点头:“向振方早在13年前就跟个退休干部的女儿结婚,早几年他又被调回珠崖岛管后勤去了。”

“也就是说凤姨一直在师部家属院不肯走,不一定是因为你,有可能她见到了向振方?”

余政扬也是这样认为的,而还有些更为复杂的情况他没跟林酸酸说明。

这个老干部其实就是陆有国的姥爷。

陆家当年跟余家还住在一个连时,陆启茂的小姨子陈桂兰也经常到她姐夫家来走动。

陈桂兰跟汪凤霞年纪相仿,两人都是来姐夫家里做客的,一来二去,两人就有说不完的话。

向振方那时候已经跟汪凤霞有些互生情愫。

汪凤霞无论是个头还是模样都比那陈桂兰出挑些,而且那时候余政扬父亲跟陆启茂身份平等,向振方的心思自然是偏向汪凤霞些。

但陆启茂这人好大喜功,又能说会道,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跟余政扬的父亲拉开距离。

向振方的心也从汪凤霞的身上慢慢倾斜到了陈桂兰身上。

他一个草根出身的人,目的只有向上爬,谁对他帮助大,他自然跟的谁。

陈桂兰处处不如汪凤霞,又处处喜欢学着汪凤霞。

汪凤霞有的衣服,她也要,汪凤霞学吹口琴,她也要吹。

就连汪凤霞喜欢的男人,她陈桂兰也很是着迷。

后来向振方对她时不时的示好,让她觉得自己比汪凤霞要优秀,内心生出的优越感,让她更想得到向振方。

但碍于向振方跟汪凤霞已经公开关系,陈桂兰也不从插足,只能独自一人伤心离开珠崖岛。

陈桂兰离开珠崖岛没多久,陆启茂就高升了营长。

向振方也跟汪凤霞商量着要回珠崖岛结婚。

就在回岛的前一天,向振方收到了陈桂兰的来信,她在心中诉说着对向振方的爱意跟思念。

陈桂兰还在信中说向振方如果能抛开一切到阳城跟她生活多好。

这封信被向振方带在身边,登上了轮渡回珠崖岛,他在船上给陈桂兰回信时被汪凤霞发现。

两人在轮渡上吵了起来,在争抢信件时汪凤霞失足掉入了海里。

向振方第一时间没呼叫救援,而是转身快速地跑了。

所幸汪凤霞命大,被捕鱼的渔民救了回去。

向振方抵达珠崖岛后就直接去找陈桂兰,正好遇上余政扬父母出事,余政扬的姥爷也病倒了,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谁也没人去在意汪凤霞的下落,向振方正好无所顾忌地跟陈桂兰结了婚,之后连哄带骗的,又将陈桂兰带回珠崖岛。

余政扬父母双亡,珠崖岛并没有什么值得他所忌惮的。

而且他的老家就在珠崖岛,他努力向上爬不就是为了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所以当然是要回珠崖岛去。

余政扬后来试着给汪凤霞写信,向振方却打来电话让他不要再联系汪凤霞,他当时以为向振方是怕自己连累他们,所以不让他联系。

之后余政扬也就真的没再联系过汪凤霞。

原来是向振方内心一直有鬼。

看林酸酸难得回来见到姑姑高兴,余政扬就不想跟她提这些扫兴的事。

“先回家吃你的红烧猪蹄跟糖醋鱼,凤姨的事一天两天也解决不了。”

事情过去久远,真的想给凤姨讨个公道,也只能从其他地方入手。

提起这些好吃的林酸酸真的有些咽口水。

“你说王启兰真的会给我们做吗?她会不会下毒啊?”

余政扬被她这话逗得笑起来:“王启兰她是文化人,又是知青办的,他要敢下毒害我,这个罪名就跟叛国一样严重。”

王启兰就是因为这个身份限制,她也不敢撒泼耍赖抢余政扬的屋子,只能憋着气忍着。

回到余家大院,进院就闻着肉香。

王启兰不仅仅买回来鱼和肉,还把余政扬的叔叔余万华给叫回来。

夫妻俩合计着这次一定把余政扬伺候好,怎么也要把地契从余政扬手中弄过来。

余万华在堂屋听着收音机,躺在藤椅那晃悠,看见余政扬跟林酸酸回来,立刻起身迎接出来。

“政扬,你婶跟我说的时候我都不信呢,你这孩子可算舍得回来了。”

林酸酸以前见过余万华几次,对这个留着八字胡,装有学问的中学老师没什么好感。

“赶紧屋里坐,咱叔侄俩可得好好聊聊。”

余政扬摘下军帽往堂屋里走,他正好有些事需要余万华帮他去打听。

林酸酸看凤姨挺累的,先带她回屋去休息,自己也打算眯一会。

王启兰在伙房忙得焦头烂额,也没见林酸酸来帮忙,心里头更是火冒三丈,她等着炖肉的工夫,就到堂屋去跟余政扬告状。

“政扬,其实那个姓林的并不是婶给你安排的对象,当年是她家里人舍不得她下乡,所以塞了点好处给我,让我给她安排个去处,我就…”

余政扬没接话,不动声色地喝着茶,想听听看王启兰到底要说什么。

“那时候你奶不是生病在床,我就把她弄咱家来,让她照顾你奶两年,后来她不知怎么得知你在珠崖岛当连长,偷拿你的照片到岛上找你去了。”

看余政扬不吱声,以为是他听信自己的话,王启兰继续往下说。

“那姓林的贼得很,你奶奶走后,她还搜刮走了你奶奶身上所有的钱。”

林酸酸在屋里还没睡着,听见王启兰这么污蔑她,正要起来去跟她对峙,就听着有道声音先替她说话。

“妈,你在瞎说什么呢,我们后来收拾奶奶遗物的时候,奶奶日记里可都是在夸那个小林同志的好,你没有好好报答人家就算,怎么还诋毁人家?”

王启兰回头看见是自己那傻儿子余开平,走过来从背后狠狠掐他一下:“你这孩子,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妈,我也是大人,我都结婚了好嘛!”

余开平叫嚷着,自顾自在余政扬对面的椅子坐下来,他打量着余政扬穿着笔挺的军装,很激动。

“你就是我那在珠崖岛的堂哥余政扬吧,我常听奶奶提起你,我是你弟弟余开平。”

余政扬略带敌意的视线上下扫一眼余开平,淡淡嗯一声。

王启兰原本还想借这个机会好好诋毁林酸酸一番,结果这个傻儿子在场,怕他坏事,只能将一肚子的话咽回去。

她递给自个男人余万华个眼神,两人起身到伙房去。

临走前王启兰还要说几句:“政扬,开平他没见过那姓林的,他能懂什么,我跟那姓林的朝夕相处两年,她为人我最清楚不过,她这种爹不疼,妈不爱的小女孩,就是势利眼,不懂事,也爱占便宜。”

余开平等王启兰走后,又帮林酸酸解释:“哥,你别信我妈的,我奶奶的日记里写着那个林酸酸同志,她不是这样的人。”

说话的时候视线始终定在余政扬身上,觉得这个哥哥特别的酷。

“哥,你们当兵的是不是都跟你这么有气势啊?”

余政扬懒懒瞥他一眼:“你不也是当过兵,你问我?”

余开平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那是文艺兵,跟你们这种上过战场的不一样。”

他从小跟着爷爷奶奶长大,听着爷爷说自己打仗的事迹,再看自己大伯也是个军人出身,余开平打小的梦想就是从军。

余万华就这么个宝贝儿子,哪舍得他吃苦,但又拧不过他,所以最后送他去当的文艺兵。

现在余开平见到余政扬这种正儿八经的军人,别提是有多崇拜跟羡慕。

“对了哥,你在珠崖岛有没有见到个叫林酸酸的女同志。”

余政扬摩挲着手中的茶杯,一副严阵待敌的架势:“有见到,怎么?”

“你真见到她了啊?”余开平激动地拍着大腿:“那你替我好好答谢她,在咱奶奶最痛苦的两年都是她在伺候着奶奶。”

余开平跟爷爷奶奶的感情比跟父母还深,所以没人能理解他那种对林酸酸的感激跟亏欠。

“都怪我妈,把人骗过来说要跟我结婚,结果我还没回来,她又把人送珠崖岛去了。”

余政扬没想到余开平对林酸酸竟然还挺关心,他都跟其他女人结婚,不是应该最忌讳提林酸酸的嘛。

余开平没注意到余政扬眼里的杀意,继续往下说:“哥,你还回珠崖岛吗?你回去见到林酸酸你让她给我写信吧。”

余政扬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方桌上,语气沉冷:“她不会给你写信的,她现在是你嫂子。”

“我嫂子,我哪个嫂子?”

余开平稍稍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跟林酸酸同志结婚了啊?”语气里能听到的失落。

这语气听得余政扬窝火:“怎么,你有意见?”

余开平赶忙摇摇头,他呵呵笑着:“也不是有意见,只是有点意外。”

低下头去,笑意瞬间就在脸上消失。

他确实没什么意见,只是有些小失落而已。

从奶奶的日记上他能看出来林酸酸是个很闷又有些笨笨的人,但却又很善良。

余开平自认为自己也很笨,所以他看奶奶的日记时对这个跟她一样笨笨又善良的女孩有些莫名的好感。

“哥,那嫂子她,她有跟你回来吗?”

余政扬后牙槽都在咬着:“这不是你该关心的。”

余开平就算再傻也意识到氛围的不对劲,他摆摆手赶紧解释:“哥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当面答谢嫂子而已。”

余政扬冷他一眼,点根烟没再搭理他。

王启兰那边准备好晚饭,把余开平又喊过去:“开平,曼莉这个点怎么还没回来啊?”

“妈,曼莉这个礼拜去学习了,不回来。”

提起吴曼莉余开平人就蔫蔫的,对于那个年长自己两岁,又强势又霸道的媳妇,想到就叹气。

“那喊你哥来吃饭吧。”

余政扬看天也都要黑下来,站起来到屋里去喊林酸酸起床。

她跟凤姨一人躺一头,鞋子也没脱就睡着,因为天气有些闷热,小脸都捂得红扑扑的。

余政扬伸手轻轻推了推她胳膊:“起床吃饭了。”

林酸酸咕哝一声,没醒来的意思。

余政扬又推了她一下:“红烧猪蹄。”

林酸酸睁开了眼,先是茫然地四处看看,然后坐起来,看着周遭陌生的环境,恍惚有种被遗弃的感觉。

余政扬出去给她倒杯水进来,每次看她迷迷糊糊的样子都觉得好玩。

“喝点水。”

林酸酸将水杯接过来,也没喝,就这样坐着发呆。

余政扬在边上站着也没吵她,看她缓了缓,然后喝水,另一只手去摇醒凤姨:“凤姨吃饭了。”

凤姨醒来后跟林酸酸一起坐着发呆。

院子那不停传来王启兰骂余开平的声音,林酸酸才慢慢缓过神来。

肚子也饿得咕咕叫,她把水杯还给余政扬:“王启兰做红烧猪蹄了吗?”

“你自己起来看看,要是不做你去饭店吃还来得及。”

林酸酸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才往外走去。

阳城人晚饭都喜欢在院子吃,因为凉快还能省点电费。

方桌就摆在院子中央,林酸酸看过去,桌子上摆着有鱼有肉,看来王启兰是打算要讨好余政扬呢。

估计是知道余政扬不会回阳城,觉得哄哄余政扬,他就会把地契拿出来吧。

林酸酸跟着余政扬去天井打水洗脸,院子的西南角落有口井。

这偌大的院子住起来就是舒服,用水方便,出门也方便,这个地里位置的宅院妥妥的就是座金矿啊。

冰凉凉的井水扑到脸上,林酸酸也精神几分,擦干脸回到院子正碰见余开平端着锅冬瓜汤上桌。

余开平也看见了林酸酸,他有些惊恐,不敢想现在的女同志竟然如此彪悍,要债都要到家里来了。

“你是中午那个同志,你过来要鸡蛋钱的吗?”

林酸酸看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自己是谁,也懒得解释:“不是,我来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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