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部队过来就一起出发。”
余政扬看林酸酸很着急的样子:“你刚刚跟政委都说了什么?”
“我现在没时间跟你解释,你相信我吗余政扬?”
余政扬点点头,要问的话没说出口,林酸酸拽着他就往前走,一直走出港口往边上的林地去。
她得抓紧时间,在余政扬出发之前,教他认识青蒿。
以她的身份去说青蒿有治疗疟疾的作用不会有什么说服力的,而且她也不确定疟原虫是否对氯喹产生抗药性。
现在能做的就是给余政扬一个B方案。
青蒿这植物适应力很强,几乎哪都能生长,路边,荒地,山坡,河滩都有。
林酸酸走一会就发现一小片,她折几根拿到余政扬跟前。
“这是青蒿,如果车上的药物对疟疾治疗无效,你就带人采这个青蒿,这个青蒿随便哪个山头都有。”
余政扬见过这个杂草,确实漫山遍野到处可见。
“青蒿大概这么一抓的量,加配4两的水,舂烂后,直接喝药汁,记住了嘛,这是成人的服药量,儿童减半。”
林酸酸还想给余政扬再采摘些预防蚊虫的药材,港口集合的哨声已经响起来。
刚刚林酸酸已经惹的那个什么政委不悦,她也不好再耽误余政扬时间。
“你快回去集合吧,我会照顾好阿红跟凤姨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余政扬听着林酸酸柔声的叮嘱,心突然沉重起来,这次去疫区比他刚入伍第二年去参战的时候还要紧张。
或许是因为有了家,有了家人,所以心境都不一样了。
“秦政委那,我会去跟他解释的,你在港口等着吴叔过来,不要乱跑。”
临走前又将林酸酸还给他的钱塞回她包里。
林酸酸目送着余政扬上车离开,心里暗暗祈祷着最好车上的药物要起到治疗作用。
在港口等快一个来小时王婶才过来,回去的路天慢慢黑下来。
两个人轮流蹬自行车,上坡的地方就下来推,绕过蚂蝗岭就是一片平地。
林酸酸在前面蹬,王婶在后面照手电筒,自行车突然碾着个石头,两人险些都摔倒。
王婶哎哟一声,骂起来:“哪个缺德鬼搁这么块石头在路上。”
林酸酸也以为是石头,但是发现这石头竟然在移动,她拿着手电筒照过去发现竟然是只土鳖,足足有个小孩脑袋那么大。
“婶,是只老鳖。”
“老鳖就老鳖,看你激动的,这玩意田里头不是常见嘛,就你们城里人觉得稀奇。”
王婶说着,看林酸酸竟然还将这玩意给抓起来放车篓去。
“你弄这玩意回去干啥呢,吃又没法吃,全是那土腥味,还不如吃那番薯呢。”
这个年代因为调料缺乏,像鳖,塘角鱼这些土腥味重的东西,想要好吃就要耐心处理。
大家整日操持地里的活就累的要命,没那功夫再去折腾这些,所以宁愿不吃这些玩意。
“这玩意可大补,咱连里的知青整日这么高强度的劳作,要给他们加加餐,不过光一只不够啊。”
“那明日我到附近几个村去吆喝,只要出钱收,大队里头的小孩都会去抓,这玩意可比肉便宜多了。”
买肉买蛋都要票,有票还不一定买得到。
林酸酸跟王婶回到连里已经快八点,在食堂吃点剩饭林酸酸拎着那老鳖回家去。
进院子看见阿红跟凤姨正在给她的鹅围篱笆,阿红的手很巧,用一圈篱笆将蛋壳围在里头,还弄了个活动的门方便蛋壳进出。
凤姨回头看见林酸酸回来,也激动地拍手:“林林…”
阿红看见林酸酸也激动:“嫂子你回来啦。”
“我是回来了,不过你小五哥有些事到其他地方帮忙去了,可能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没关系的,阿红会照顾好自己也会照顾好妈妈的。”
林酸酸喜欢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进屋洗澡睡觉,明天还得上山采药,她得找好样品,才好到其他大队去找人收购。
晚上余政扬不在家,林酸酸睡他的房间。
身边少了个人,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一会听着有人敲门的声音:“小林,小林,睡了吗?”
是王美香的声音。
林酸酸起身去开门:“嫂子,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王美香进客厅来,凑着林酸酸说话都是神秘兮兮的:“刚刚我家老赵接了你家余连长的电话,说他现在到北部区支援去了,让老赵好好安排工作。”
“这事我知道的,那边疟疾突发。”
“那你知道余连长之前那对象叫蔡美萍的也在那边吧,郑丽娟一听说余连长在那头,连夜就让周永明送她到团部集合支援去了,小林你就不担心你家余连长?”
原来王美香是特意来跟她说这事。
“嫂子,没什么好担心的,是我的不用守也不会跑,不是我的,守着也没用。”
王美香看林酸酸这么宽宏大量,撇撇嘴:“我们乡下人就没这么大方,我以前老担心老赵跟其他年轻女知青看对眼。”
提起这个林酸酸就想到他们夫妻生活不和谐的事,反正也睡不着,就打算跟王美香聊几句。
林酸酸把她领房间去关上门,小声地问:“你跟赵指导是不是房事不和啊。”
王美香一直就想跟林酸酸说这事来着,可赵得开死活不同意,现在看林酸酸这个小媳妇如此主动开口,她可顾不得那些。
“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早些年都好好的,我们虽然见面不多,但过年的日子我都来跟他过,那会天天夜里耕地,可就是颗粒无收。”
王美香说着就叹气:“我这肚子一直没动静,我跟老赵就都急,急着,急着把他给急坏了,你说这怀不上孩子我找谁说去啊。”
林酸酸算听出来了,这俩把同房当成造孩子任务了,压力能不大嘛。
“小林,我听说你现在都是医生了,你给嫂子支个招吧,我跟你赵哥真老大不小了,你赵哥又是家里头独苗,真要生不出,回头我跟他死了都没人收尸。”
“我就是医生我也不是治疗这方面的医生,我只能给你建议,具体有没有效果我可不保证。”
林酸酸要开口说时也挺难为情的,她这些全是理论知识,唯一一次跟余政扬的实战经验还是稀里糊涂的,完全没什么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