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文自然不会听林酸酸的,她算什么东西。
手臂猛地往回抽,将林酸酸推开:“别碰我脏东西,知道我是谁嘛,我要真出三长两短,有你好受的。”
林酸酸往后踉跄几步,被余政扬兜着没摔倒,但心里头已经开始冒火,本来不想管闲事的她,现在不管都不行。
“我看你力气挺大的嘛,哪像是中毒的样子。”
若是真吃的木薯中毒,她的脉象肯定会比较紊乱且跳动的速度会很快,还会脸色惨白,虚弱乏力。
但宋文文的脉象并无异常,而且她脸色红润,力气还不小。
“你又不是医生,你当然说我没中毒,因为木薯是你弄来的,你想推卸责任!”
余政扬站在一侧冷眼看着,也有些不耐烦:“要么去医务室处理,要么回宿舍。”
宋文文听余政扬要撵她回宿舍睡觉,她当然不答应,她的目的就是要栽赃林酸酸,就算不能让余政扬送她去医院,她也不能放过林酸酸。
去医务室就去医务室,就看林酸酸拿她怎么样,反正只要不舒服的,她就死赖着,一口咬定是林酸酸害的她。
“余连长,我肚子真的痛,这样我没法睡觉,我愿意去医务室看看。”
余政扬不想过去:“林酸酸,你去给她处理。”要是她的资料审查通过,医务室的事也是她负责的,就当提前演习。
“你也去,反正你不去,我也不去。”余政扬肯定得陪着作证,不然这宋文文信口雌黄随便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十张嘴都说不清。
昨天刚被郑丽娟要挟,今日还被林酸酸要挟,他跟医生是过不去了,只能跟着去。
到医务室后,林酸酸装模作样给宋文文把脉:“嗯,是食物中毒了。”
“余连长,你看吧,我就是吃她弄回来的木薯中毒的。”宋文文嘴上委屈又可怜,心里头骂林酸酸庸医,不懂装懂。
余政扬站着不说话,他就看林酸酸接下来还要玩什么把戏。
“医务室没什么解毒的药物,洗胃吧。”
宋文文在想着林酸酸既然已经承认是她是中毒,那她得好好合计怎么把林酸酸撵出五连知青点,至于林酸酸说要洗胃,她也没在意。
“政扬哥哥,我不会死吧。”
余政扬还没回答,林酸酸就把他喊出去了:“余连长,过来搭把手。”
手电筒递给余政扬:“你给我照灯。”她得去菜地摘点红薯叶,菜地又挨着那个新坟,她是有些怕。
小时候奶奶告诉她,新坟下葬一个月内附近的鬼魂都会聚集到此处来吃贡品,捡纸钱,这时候的坟冢是阴气最重的。
大晚上的林酸酸越想越怕,还有就是她不想余政扬跟宋文文独处。
她不是吃醋,就是不想宋文文得逞。
两人走出知青点,外面一片漆黑,海风吹过来树叶沙沙作响,林酸酸的步子就放慢下来。
余政扬以为是她看不见路,主动走到前面照灯,却看她又加快步子往前赶,整个人几乎是贴着他走。
他看出来了,她害怕。
真逗,她不怕蛇,不怕马蜂,怕黑?还是怕鬼?
余政扬的手电往前打去,正好照着那个新坟,土堆高高耸起,没有墓碑,只有几张纸钱撒在四周。
林酸酸心头一紧,上前就扯着余政扬衣角:“余连长,我们摘点蕃薯叶就回去。”
蹲下来摘红薯叶时,手还扯着余政扬的衣服不松开。
匆匆扯一把番薯叶就回食堂去,将番薯叶捣烂,又兑入一大瓢白开水,端着到医务室去给宋文文:“喝吧。”
宋文文看着一盆发绿的水,伸手就推开:“我不喝,这什么东西啊。”
“这是解毒的药水,不喝啊?不喝说明你没事嘛。”
宋文文稍稍迟疑看余政扬一眼,决定把药喝下去,现在只要继续装中毒就能赶走林酸酸。
端起水瓢,仰头咕噜噜喝几口,好几次险些吐出来,还是往下喝,喝一半实在是喝不下去,林酸酸直接上手灌。
“你就喝这点不行的,不起作用。”
她右手捏着宋文文的脸颊两侧,左手摁着水瓢往宋文文嘴里倒,汁水强行灌入宋文文嘴里,她推不开,本能地往下吞咽。
临近要呕吐,林酸酸才撒手松开。
宋文文捂着嘴,随时要吐出来,刚刚的中毒是她装的,现在的她却难受得像是真中毒,想吐吐不出,双眼憋着泪花,痛苦得不行。
“政扬哥哥,我难受,呜呜,你送我去医院吧。”
刚刚在食堂的时候林酸酸就跟余政扬交代过,捣烂的红薯叶有催吐作用,现在不确定宋文文有没有吃木薯的情况下,让她将胃部的东西全部吐出来是最保险的。
林酸酸‘贴心’地拍着她的背部:“你既然都中毒了,现在去医院也来不及,反正牛粪水都喝下去,很快就好了。”
宋文文惊恐地扭头看着林酸酸:“你说什么,你刚刚给我喝的是什么?!”
“牛粪水啊,绿绿的,泛着青草味,你没尝出来吗?”
宋文文本身胃就顶着难受,听林酸酸给她灌的还是牛粪水,再也忍不住冲到外面吐出来,觉得连心肝肺都要吐出来了。
狂吐过后好一会才缓过来,站起来就控诉林酸酸:“政扬哥哥,你留这种人在身边早晚是个祸害,我要打电话给我表姨夫,让他遣送这林酸酸出岛。”
在宋文文看来,余政扬这么向着林酸酸,是因为有把柄在林酸酸手上。
让宋文文吐得生不如死,林酸酸痛快了,也不去管她说什么,看余政扬一眼,回家去。
林酸酸是猜到以宋文文的性子,她好不容易抓到自己把柄,肯定要去告状,但她没想到天刚亮高永镇就找到知青点。
王婶过来敲门时林酸酸还在睡觉,昨晚被宋文文这么折腾,快十二点才睡下。
“婶,咋了?”
王婶回头看一眼,推着林酸酸进屋来:“你昨儿招惹那个叫宋文文的了?这会在食堂那跟高团长哭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你要毒死她。”
“高团长来了?”
“刚到的,小林啊,我听你吴叔说咱五连等人数凑齐后,还得从新定选连长,为了余连长的前途,一会在高团长那你可要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