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菲补充:“不是我们宿舍有蛇,是那个叫林酸酸的女人身上带着条蛇。”
赵得开还想问林酸酸是谁,郑丽娟过来凑在他耳边说:“昨晚老吴带知青点来的,还送错到余连长家里去了,我看你想个法子弄她到其他知青点去。”
“早上在余连长家的人是这女子?我以为是美萍回来了。”
虽然郑丽娟没有细说昨晚的事,但作为男人,作为余政扬多年伙伴,他多少猜到点什么。
如果余政扬跟这个林酸酸什么都没发生,以他的性子肯定把这女的直接赶走不管死活。
回头往食堂方向看一眼,余政扬手揣在裤兜里,没要过来的意思,只是肃冷着脸观看。
“丽娟,岛上每个知青连都是有严格的名额限制,不是想安插到哪去就安插到哪去,而且弄不好余连长还会被连累,就让她在五连待着,等下月初就让她不知不觉出岛就是。”
郑丽娟听到余政扬会被连累,只能作罢,她不再管事而是朝余政扬的位置走去,临走前给张菲递了个眼神。
张菲意会地上前:“ 指导员,那个叫林酸酸的怕不是个疯子,随身带着条蛇,不能让她留在我们二队。”
其他几个知青也跟着附和:“对,我们不跟她一个队。 ”
张菲说话的时候观察着不远处的余政扬,看他并没有要出面的打算,就如郑丽娟说的,那叫林酸酸的压根不是余政扬表妹,而是个不知打哪来的狐狸精。
赵得开摆手示意她们安静下来:“那个林酸酸同志,你出来一下。 ”
林酸酸被点名,放下手里的褥子走出去,头低低的,长辫子垂在两侧,那乖巧柔弱的劲头叫谁都不忍心苛责一句。
赵得开这种大老粗更不忍心,他清清嗓:“ 那个,你为什么带着蛇回宿舍。”
“ 没有啊,我也怕蛇,怎么可能带蛇回宿舍。”
林酸酸语气娇滴滴的,抬起头来,那漂亮的狐狸眼盈着泪光,泫然欲泣的模样看着惹人怜爱。
这女子软软娇娇的也难怪余政扬把控不住。
连赵得开都觉得头疼,好像他说几句重话都是在伤天害理。
不远处的余政扬却蹙紧眉头,他可没忘记刚刚这个女人跟她谈判时的架势。
还真是没见过如此会演戏的女人。
“ 你们男人都喜欢这种没有脑子,出事就一副楚楚可怜的女人吧?”
余政扬没回答,冷哼一声进食堂去。
留赵得开一人独自头疼,他怎么看林酸酸也不是敢碰蛇的人,但张菲领着几个女知青不依不饶。
“ 既然你们说她带着蛇我们就搜一下,如果搜不出来这事就过去了,不要耽误大家上工时间,这个月任务繁重。”
赵得开说着,把一队的女知青叫来,让她们进去二队宿舍搜查。
林酸酸当然不会那么傻还把蛇留着,所以一通翻找下来什么也没有。
加上赵得开坚信林酸酸也不可能敢碰蛇,这事就过去了。
张菲后知后觉才意识自己被林酸酸带偏了。
她原本是打算以林酸酸作风不正拒绝她住进二队,结果她突然弄出条蛇来,就成了因为她带蛇不让她住进宿舍。
蛇没找到,这事就算过去,她再去闹赵得开就肯定不会再作理会。
知青点预备钟敲响,她没办法只能先带队端着饭碗去食堂打饭。
林酸酸也跟着队伍过去,这个年代的人,只要是出远门,除了带着衣服,你的褥子水壶饭盒都是得随身带着的。
初来乍到,林酸酸乖巧排在后面。
知青点负责伙食跟后勤的是老吴叔跟王婶,夫妻俩是本地人,有个儿子是海员常年不着家,夫妻俩就把知青点这几个孩子当自己的子女般照顾。
今早王婶天没亮去赶海摸回来的小海贝熬在稀饭里。
林酸酸也是王婶赶海时发现救的,所以一直关注她的情况,打饭时悄悄给她多捞点小海贝。
“ 一会吃好要上工干活的,多吃点。”
“ 谢谢王婶。”
林酸酸端起饭盒回头,发现女知青那没有她落座的位置,四张方桌十个人坐的满满当当的。
右手边男知青跟最后面余政扬他们那倒是有空位。
林酸酸端着饭盒就坐到男知青那桌的空位去,正要低头喝粥,郑丽娟过来了。
“这位女同志,知青点的规定是男女吃睡分开,你是有意捣乱的吗?不想在这待着你就卷铺盖走人。 ”
“我又不是故意坐这的,那边没位置我还能站着吃啊?那请问郑医生,你是男的是女的? ”
“ 你这问的什么话,我当然是女的!”
林酸酸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那你为什么又跟男的坐一起? ”
“你!那不一样! ”
“ 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你们是人,我们是畜生?”
郑丽娟呛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气呼呼地回到位置坐下。
“野狐狸,迟早是个祸害! ”
赵得开开腔:“我倒觉得人家小林说的没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站着吃是吧。 ”
说完看余政扬一眼,想让他发表意见。
余政扬没说话,只是不经意看一眼林酸酸的方向,她正跟个没事的人一样喝着粥。
这女人可不像她外表长得那样乖巧温柔,刚刚他可是亲眼看见她跟王婶去知青点的时候顺手抓的蛇装进她的布袋里去。
知青点那群女的,来早的有一年,最晚也有半年,哪个见到蛇不是吓得直跳脚,那叫林酸酸的倒是敢面不改色地抓蛇。
同桌的几个男知青撩起眼皮看一眼林酸酸,内心躁动,但不敢吭声。
余政扬领导的五连知青点,纪律跟部队一样森严。
早饭吃好回到宿舍点名上工,王婶正好抱着个布包过来给林酸酸:
“ 我看你的衣服大都是裙子,山上蚊子多,太阳毒,你穿那不合适,这些衣服都是回城的女知青留下的,我都缝补洗干净了,你赶紧换上一起上工去。”
“谢谢王婶,有你真好。 ”
王婶疼爱地摸了摸林酸酸的辫子,越看越喜欢这女娃娃:“ 走了啊。”
王婶走后林酸酸背过身去换衣服,裙子脱下来才发现她的脖子以下斑驳着好几处红印。
这都是昨晚余政扬留下的,想到昨夜惹火的画面,林酸酸脸也控制不住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