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皎洁,月光从窗漫入,朦胧似雾,眼前可见男人完美的下颌线,喉结滚动…
是个男人,还是个热乎乎的男人。
林酸酸母胎单身多年,难得做这样真实的美梦…
“王婶,你发什么疯,怎么又把这狐狸精带了回来?!”
刺耳的叫声切断林酸酸的美梦,恍惚中耳边听着有人在争执的声音。
“郑医生,这不是余连长城里的小媳妇嘛,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不开跳海去啊。”
“什么小媳妇,她就一大骗子,王婶不是我好说你,你这次跟老吴叔简直犯了大错误,没有核实身份就把人送余连长家里去,你得趁余连长没回来之前,让老吴叔把人送港口去。”
“怎么就骗子了,再说这人送港口也没用啊,下个月初才有船过来,我看还是等余连长回来再说吧。”
“等什么等,我让你把人弄走就弄走,我不管你们是把她弄到港口,还是弄回你们村里去,总之现在立刻把她弄走,立刻。”
隔间外面吵得火热朝天,隔间的病床上林酸酸正拿着个听诊器当镜子照着,在面部五官清晰地映在反光的听诊器上时林酸酸傻眼了。
镜子里那个梳着两条长辫子,长得白白净净,唇角还有两个酒窝的软萌妹子并不是自己。
再看四周这年代感十足的医疗环境跟设备,林酸酸有些头疼,这到底怎么回事?
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晨跑时看到个女学生跳湖,她当时毫不犹豫地跳下去救人,她将那个女学生推到岸边后因为体力透支,后面发生的事情她想不起来了。
难道她死了之后穿越到这个小女生的身上?
林酸酸难以置信地躺回病床上,脑海里瞬间就涌起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那都是来自原主林酸酸的记忆。
她们虽然名字相同,但命运却截然不同,她叫林酸酸是因为妈妈怀她的时候天天跟爸爸抱怨,说嘴发酸,腰也酸,腿也酸。
爸爸就说妈妈怀的是个酸娃,爸爸还说自己是他们的小心肝,中药里,酸能入肝,苦能入心,所以她的名字叫酸酸。
而记忆里的这个林酸酸却是因为她家里重男轻女,妈妈迫切想要生个弟弟,听人说酸儿辣女,所以叫她酸酸。
就在刚刚不久,原主被那叫郑医生的女人逼跳海了。
原因是她刚登岛的第一天晚上就睡错了男人,原来她不是在做梦,她昨晚真的跟个男人睡了!!
出现这样的乌龙得从两年前说起,当年准备下乡插队的原主被知青点办事的大婶看上,将她带回去跟她儿子结婚。
大婶的儿子也姓余,因为在部队有任务没能回来举行婚礼,但双方已经办理好结婚证明,之后原主林酸酸就住进男方家里。
在余家原主每天除了做家务之外,就是照顾瘫痪在床的奶奶。
今年四月初奶奶去世后她的婆婆就让她到珠崖岛来随军,说什么她男人升了连长,现在日子好不少,让她过来跟男人搭伙过日子尽早让家里抱孙子。
原主就很听话地带着行李来投奔自个男人,昨晚抵达珠崖岛后跟着老吴叔来到五连知青点,老吴叔得知她是余连长的家属,就把她带余连长家去。
结果夜里这余连长喝醉回来跟原主睡了。
夫妻俩嘛,睡了就睡了,人之常情,结果早上醒来时这郑医生过来发现了原主。
这郑医生叫郑丽娟是第五知青连的医生,也是余连长的朋友。
经过一番对质之后原主才发现这个余连长压根就不是她的男人。
原主当初跟这个姓余的男人结婚之后没见过面,他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也不清楚,来随军的时候她婆婆裁了张照片给她,那照片上的人就是余连长。
这个余连长非但不是她男人,他还有个处了三年的对象,他的对象就是郑丽娟的朋友。
郑丽娟指着原主大骂她小狐狸精,不知廉耻,破坏人家庭,还把原主的东西往外扔,让她滚。
原主在这人生地不熟,加上做了这么糊涂的事,一时想不开就跳海自尽了,还是赶海的王婶发现她,并把她带回来。
隔间外面郑丽娟还在跟王婶因为她的去留而争执。
郑丽娟让王婶赶紧把人处理掉,王婶却坚决要等余连长回来。
就在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之际,一道冷冽的男声传来:“吵什么?!”
声音低沉,却不怒自威。
郑丽娟跟王婶都安静下来,就听男人开口:“王婶,你来说。”
“是这样的余连长,昨晚你让老吴去接补员知青,当时除了那几个知青还来了个小女子,她自称是你阳城的媳妇,还拿着你照片,我们就把她领你家去了。”
“你说什么?昨晚我家里有个女人?”
林酸酸在隔间听到那男人的话,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这郑丽娟这么急着赶她走了,就是这个男人压根不知道自己睡了个女人,估计还当做美梦呢。
主要是昨夜他喝醉了,早上原主先起就先到溪边去打水,打算回来洗被单,男人醒来就赶着去部里开会压根没发现她。
“余连长昨晚你没见着人啊?”
“见什么人啊,就一女骗子有见的必要嘛,我看你跟吴叔简直是老糊涂,什么人都往连里带。”
林酸酸听着外面又要吵起来,在犹豫着要不要出去,就看见有个男人撩开隔帘进来。
男人穿着绿色的军装,腰间束着棕色的皮带,身姿修长笔挺,周正的帽檐下一双眸子肃冷而威严。
鼻梁英挺,清晰的人中下嘴唇是薄的,这镌刻的五官竟有一丝丝混血的味道。
不过再好看的男人又怎么样,她林酸酸对有主的东西,包括人都没兴趣。
这般想着,林酸酸又端着身子坐回到病床上,她身上穿着的是王婶给她匆忙换上的碎花连衣裙,往下躺的时候裙摆往上扯,露出一双修长白皙的双腿。
余政扬避嫌地微微侧过脸去,脑海里却浮现昨晚他与林酸酸同床的画面,他昨晚喝的不省人事,还以为是自己做的场春梦,没想到闹出这么大的误会。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得解决。
“王婶,你跟郑医生先出去。”
隔帘外面郑丽娟的提醒的声音传来:“余政扬,美萍昨天没来成是因为临走时阿姨出了点状况,只能把日期改到了下月初,我跟你说一声。”
林酸酸听这话的时候挑眸看余政扬一眼,难道这男人昨晚喝得酩酊大醉是被女朋友放鸽子?
等郑丽娟跟王婶出去,卫生室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