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时间没了主心骨,不由看了一眼屋里,希望靖国侯出来说句话。
可北栎却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言尽于此。先告辞了。”丢下一句话,北栎直接转身离开。
等到了门口,才发现自己不知怎么的有些生气。
可他气什么呢?
是因为侯府对王爷的怠慢,还是昨夜查出的欺瞒?闷闷离开侯府,他直奔绣房,去给贺兰龙月订嫁衣了。
等人走了好半天王氏才回过神来,转身哭丧着脸去找靖国侯,“老爷,您快起来,大事不好了!王爷说要是再不让他见清月,就不用嫁了!你快给想个办法呀!”
靖国侯刚刚要睡过去就被吵了醒来。
回味了一下王氏这话,顿时惊了。
“你说什么?”
靖国侯腾一下坐起来,“这话谁说的?”
“哎呦,是王府的侍卫北栎亲自来传话的!你快进宫,把人从宫里接出来,赶紧让人见个面吧!这原先摄政王下聘,后来皇上赐婚,本是天大的荣宠,万一要被闹得不要了,往后可怎么办啊!这普天之下,谁还敢娶她?”
王氏直接把靖国侯拽下了床。
靖国侯脑子还有点晕,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道,“可人在府上啊,接什么接?他非要见的话,那就见吧!”
“哎呀老爷!”王氏气的跺脚,一边给他套衣服一边道,“之前你跟他说人在宫里,这会儿当然是得去宫里接人啊!”
靖国侯清醒过来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先得去趟宫里……你去跟清……月说,让她别说漏了嘴!唉你瞧瞧这事儿给乱的!”
慌忙系上腰带,他脸都没洗,就坐着马车直奔皇宫去了。
王氏看着他离开,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赶紧转身去找凌清婉。
……
涟漪宫。
凌清莲刚刚吃完午饭打算打个盹儿,靖国侯就来了。
本以为他是来看她的,凌清莲还听高兴。
结果靖国侯一说出来意,却把她给气炸了,直接腾一声站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什么?他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这怎么可能?之前他不是非清月不可的吗!”
靖国侯一阵头大,他怎么知道慕子潇突然抽什么风?
想了半天,才琢磨出一个理由来,“那是之前,可现在不一样啊,现在还有个贺兰龙月!那贺兰龙月拿老王妃的命威胁他,他本就骑虎难下的,这一生气直接娶了贺兰龙月也尚未可知啊!
况且,清婉还闹出这么一场来,那脸整的……”
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上,说实话换做是他,肯定也不愿意娶一个木乃伊。平心而论,慕子潇至今还愿意娶,已经是情深义重了。
但是站在凌清婉亲爹的立场上,这话他不能这么说,道理也不能这么讲。
一时间,愣是憋了一股无名火。
凌清莲闻言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么个理儿,“那本宫去跟陛下说一声,就说送妹妹回府。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出纰漏,宫里也要打点好才行。”
靖国侯赶忙点头,“要是能用皇上的御驾送出宫去,那就更好了……免得中间出岔子。”
凌清莲点了点头,“用皇上赐给本宫的凤驾吧。”说完,赶紧去找皇帝。
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凌清莲和靖国侯这才坐着御赐的马车出了宫,可谓是准备周全万无一失了。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马车刚刚行至闹市中心,前方却突然冲过来一匹疯马,一头撞了上来!
嘶——
拉车的马儿一声长啸,一下子往旁边扭了过去。
动作太大,哐当一声翻车了!
凌清莲被摔了个七荤八素,半天才回过神来,怒怒吼一声,“何人如此大胆!连御驾都敢惊扰!”
之所以动用皇帝御赐的马车,本就是为了防止意外的,谁知道还是……
凌清莲狼狈的爬起来,气的七窍生烟。
靖国侯赶忙拉了她一把,“快,清月!”
说着,手忙脚乱的和车夫一起把马车翻了回来。
凌清莲这才回神,赶紧爬上马车拉下帘子,装模作样的喊了几声,“快,快看看清月的脸有没有撞到!”然后对着空气问,“清月,你没事吧?疼不疼?”
一番骚操作之后,马车继续上路,围上来看热闹的路人一听是皇家的车架,也都不敢触霉头,便很快散了。
马车里,靖国侯头昏脑涨的揉了揉眉心,像是在说给凌清莲听,又像是在安慰自己,“刚刚大家都跪下了,应该没看清……”
凌清莲眉心紧皱,气的咬牙切齿,“都怪那个贺兰龙月!要不是她横插一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本宫绝不饶她!”
……
贺兰龙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叫人送了午饭上来,正准备吃的时候,云樱面色古怪的走了进来,道,“刚刚,莲贵妃的马车被人撞到了,那车子里明明除了她和靖国侯没别人,可她回到车子里之后,竟然喊着‘清月你没事吧’好几声,这就有些诡异了。”
贺兰龙月一瞬,诧异的抬起头来,“谁撞的?”
敢撞当朝贵妃娘娘的座驾,这不是找茬么?
谁这么大胆子?
看她一脸懵的样子,旁边吃饭的小宝不不由眨了眨眼,看向她,“师父,不是你的人吗?”
贺兰龙月也笑着眨了眨眼,“你师父我倒是想,可昨夜折腾了一夜,师父我也是要休息的!”
温柔的嗓音,慈爱的笑意,看的云樱都愣了。
她现在有理由怀疑,自家主子来京城可能不是来嫁人的,而是来认儿子的!
那种笑意,显然也感染到了小宝,小宝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信任她,小小的眉头皱了起来,咬着筷子道,“怪了,那会是谁呢?”
小小的人儿,认认真真想事情的样子,令人不禁莞尔。
云樱笑着道,“说来你们可能不信,这撞胆大包天的啊可不是人,而是是一匹马。莲贵妃的马车路过拐角的时候,突然那匹马发狂似的从岔路口冲了过来,上面没有人,所以也不知道纵马之人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