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最便宜的位置也要五十两,最高还没有上限?”
众人皆是惊掉了下巴,他们一年的俸禄也不过五十两罢了,可放在千金台竟然只够买下一个最垃圾的座位?
李延康此时终于体会到金廷为何那般惊叹了,真的,李秋宰的真的太狠了!
“真的会有钱多无脑的人买这种毫无意义的座位吗?”一位礼部事员发出感叹,疑问。
旁边另一人却说道:“说人家人傻钱多,我看你是人傻还穷逼,没看上面写的百姓与官员邻座吗,你知道这对普通商人来说,是多么好的和官员结交的机会吗?!”
周围人纷纷醒悟,平常富商虽然有钱,但社会地位极地,尤其在地方,地位甚至不如种地的。
每逢地方官员财政吃紧,那商人就是毫无疑问第一打击对象,朝廷甚至不用为此追责。
而导致商人地位如此之地的主要原因是古代重农抑商的政策,而这项政策的根本出发点则是以此抑制商人的影响力,避免其在地方的影响力超过官家,进而一步步成长为朝廷的大患。
可意识到这个天才想法的同时,大家也意识到了此举提高商人地位,甚至可能撮合官商勾结的巨大潜在弊端。
一时间批评,褒扬的声音交织起来,整个办事厅开始哄闹起来。
豆卢宽脸上古井无波,默默走到自己的桌子前,拿起桌上的惊堂木,猛的拍了下去。
“啪!”
“瞧瞧你们一个个像什么样子,还有半点礼部的形象吗,连最基本的原则都忘了吗?!”
“李将军的请柬,岂是你等可以揣摩评度的!”
豆卢宽紧咬着牙关,那神情让礼部众人只是瞥一眼就发憷的地步。
李延康看了看在场的官员,心中一丝讶意:豆卢宽说话还是好使的。平时在李秋面前唯唯诺诺,在礼部他重拳出击。
“是,豆大人。”众人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回味过来。
卫墨林默默到桌前提笔沾墨,埋头写请柬,这让豆卢宽脸色稍微缓和一些。
半个时辰之后,卫墨林的手稿完成,递给豆卢宽。
“大人,初稿我已写好,请大人指阅。”
豆卢宽欣赏点头,接着一行行扫过文字,很快脸上溢出满意微笑。
“不错,就照这个刊印。”
负责刊印的官员疑惑问道:“大人,这份请柬大概要刊印多少份?”
请柬是李秋李将军要求写的,他有些拿不准,正常情况下按照朝廷的文书要求,一百份足矣。
豆卢宽阴着脸说道:“长安城内,但凡能叫上名号的都要送上请柬,你说要多少份?”
具体多少他哪里知道,城里那么多牛逼的人,他又不是每个人都认识,况且这是户部的事,你不会自己去查吗?
“啊,是是是,小的这就去查。”
说话之人带着两人随即出门到隔壁户部,这边已经开始着手刊印。
安排好工作后,豆卢宽这才想起门口的李延康,于是忙转身关切道:
“实在抱歉,刚才忙着训话,没请李大人入座喝茶。”
李延康倒是不介意:“无妨,李将军交代的事完成了什么都好说。”
接着扫了一眼忙成一团的礼部,这里也没他什么事了,还是早点回将军府,说不定李将军还有什么事需要他去做。
“豆大人,时间紧迫,还望礼部莫要误了李将军的事。”
豆卢宽:“那是,那是。”
“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回去了。”
豆卢宽:“送客!”李延康被几名礼部官员簇拥而出。
......
将军府。
“将军,礼部和金廷那边话已带到,虽然事出紧急,但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
李秋点点头,千金台自不必说,礼部碍于他是李二的孙子,就是拼了老命也会把事情办好。
“对了,你现在派人去一趟城南胡杨巷,找一个做糖人的大爷,看看大爷是否有什么需求,尽管满足他。”
李延康疑惑,没听说将军府有这号人啊?
不过李将军既然说了,那必定有他的道理,自己只需要执行就可以了。
“是。”
半个时辰后,李延康的高头大马出现在胡杨巷街头。
下马朝巷子里面看了一眼,深深的拐个弯看不到头。
眼下巷子里看着没什么人,可能是白天都出去摆摊去的缘故。李延康朝着巷子里面走了好长一段,才碰到两个在门口玩闹的小孩。
“小朋友,你们认识这条巷子里有个卖糖人的爷爷,你们知道他在哪里吗?”
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停下手中的木棍,红绳,仰起头,明亮水汪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李延康一身绸缎,腰间还配着洁白玉佩,身后跟着一匹高头大马,看起来跟这里格格不入。
女孩的弟弟乖巧的问道:“姐姐,他是在找爷爷吗?”
小女孩严肃警惕的看了弟弟一眼,弟弟嘟着嘴住嘴。
小女孩:“我们不认识卖糖人的爷爷,请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李延康脸上浮现一抹不悦:“叔叔找他有要事,如果你知道的话,麻烦你告诉叔叔一声,叔叔给买糖人吃。”
弟弟眼睛一亮:“姐姐,糖人,糖人!”
小女孩伸出手指,狠狠点在弟弟脑门上:“喊什么,早上不是才吃过吗?”
接着转头看向李延康:“不好意思叔叔,我不认识你说的卖糖人的爷爷。”
呃,李延康有些生气了,这小孩未免太不识抬举了。
他寻思是不是刚才自己表现的太平易近人了,这要是放在平时自己可早就几个大嘴巴子将对方扇倒在地了。
“哎!你是干嘛的?”李延康身后突然冒出一股声音,但他没有丝毫动作,这让身后那人有些恼怒。
吐出牙缝中的木签大声吼道:“踏马的,老子问你话呢!再不说老子把你马收了。”
两个小孩像是看到了十分可怕的人,吓得扔下手中的物件,连忙起身冲向斜对面的院子里。
“得,人没问到,小孩也吓跑了,你完了。”李延康蹲在地上自顾自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