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箪食壶浆的氛围当中,洛长生等一众将士从洛阳城的南门出发,通过洛阳的主街,一路来到了北门。
看着自己穿过整个洛阳城,再一次来到城外,洛长生等一众将士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
这时候,一名随同他们穿过洛阳城的当地大臣这才向他们解释道:
“各位,刚刚穿过洛阳城的行走路线,其实是总督大人安排的一场戏码,为的就是让你们能够在洛阳百姓面前露一个脸,让他们知道你们在为他们的生存而战。”
“现在看来,总督大人的安排还是挺成功的,洛阳城的百姓在见到各位将士之后,果然一个个箪食壶浆,夹道欢迎,此乃王师才会有的待遇啊!”
听到这名大臣的解释,洛长生等一众将士,一个个抬头挺胸,内心飘飘然的,一股强烈的荣誉感油然而生——作为一名将士,他们对于“王师”这个评价,根本毫无抵抗力。
但带领这群将士的队率,还是很快想起了自己的职责,并清醒了过来,当即对那名大臣一脸认真地说道:
“这位大人,王师的评价,咱替咱们的兄弟收下了。只不过是不是王师,还得看咱们是不是真的能够从洪水底下解救洛阳城,如果这次行动失败,那无论我们在洛阳城走多少遍,我们都只是败军之师,而不是什么王师。”
“咱们也别说这些弯弯绕绕的话了,你干脆点,直接给咱们安排任务吧!”
听到这名队率的话,大臣面色一下凝重起来,并换了一种严肃沉稳的语气对这名领兵的队率说道:
“洛阳这边的水灾确实到了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步,如果不是这场游行确实十分重要,总督大人也不会这么安排。”
“不过各位放心,除了这场游行之外,总督大人并没有安排其他多余的事情,所以接下来,还请各位随我到黄河边上,支援救灾。”
对于这个回答,洛长生等一众将士非常满意——毕竟在他们看来,在城里游行虽然能让他们感觉到箪食壶浆的王师待遇,也让他们一路奔波之后疲惫的内心振奋了许多。
按这种作秀行为,对解决洛阳水灾,并没有任何益处。
赶紧去黄河边上,参与加固堤坝的工作,才是正理。
在达成共识以后,这名大臣开始带领一众将士前往黄河。
路上,洛长生突然听到身边的同袍在聊天。
只听一名同袍说道:
“说起来,你们觉得咱们这次任务,困难吗?”
听到这个问题,洛长生的另一名同袍用一种茫然的语气回答道:
“这谁知道啊?咱们作为府兵,又没有参加过维修堤坝的工作,难与不难,在去到现场之前,都无从得知,只能说,到了地方以后,上面的人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呗!”
听到这名同袍的回答,其他将士只能点头认同这名将士的说法,但与此同时,一股迷茫的情绪也在这些将士之间传递开来。
对于这些从来没有参加过抗洪抢险的将士来说,眼前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洪水,对于他们来说,是一个从来没有交过手的敌人。
交手之后到底成败如何,他们心里根本没有底。
而同样没有底的,还有从长安城赶来的一众军方大佬。
作为关陇军事贵族集团的高层,这些军方大佬显然也意识到如今这场洛阳抗洪抢险会战,对军方的未来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如果他们能够解决这场水患的威胁,那军队在洛阳乃至于整个运河工业区的声望,将大幅提高。
而站在距离一处堤坝不远处的山头上,看着远处黄河的汹涌水流,以及堤坝上下忙碌的工人,薛仁贵突然对李秋说道:
“说起来,我听说你们运河工业区这边在这两年的城市建设当中,曾经使用过一种名叫水泥的东西。”
“据说这玩意和石灰,沙子搅拌之后,能快速凝固,坚硬如石,用这种材料造房子,只需一两个月的功夫,就能把房子给盖好,不知是不是这样?”
听到薛仁贵的问题,李秋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苦笑。
“师傅,运河工业区在这两年当中,确实大量使用水泥修房子。不仅是房子,就连一些新堤坝的建设,也使用了水泥作为材料。”
“但水泥这种东西,凝固起来需要时间,虽然初步凝固,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但要想让其彻底凝固,却是需要三个月!”
“而在水泥彻底凝固以前,这玩意根本抵挡不了水灾。”
水泥需要三个月才能彻底凝固,而在凝固之前,这东西并不能抵挡洪水?
听到李秋这么说,一众军方大佬们纷纷皱起了眉头。
程咬金问道:
“既然如此,那咱们要怎么抢修大坝?”
对于这个问题,李秋早有考虑。
看着一众将士,李秋说道:
“要想解决水患,为今之计,还是得用沙袋。”
沙袋…
装沙的袋子…
听到李秋这么说,在场一名有过参与抗洪抢险经验的军方大佬点头说道:
“用沙袋填补大坝的空缺,确实是一个办法,如果只是一两处空缺的话,那确实可行。”
“只不过,面对如今这种十年难得一遇的大暴雨,如今的黄河两岸,已经有很多处堤坝,出现了决堤的风险,以至于咱们都要发动大金帮忙抢修堤坝了。”
“这收集来的沙袋,修得了整条黄河的堤坝吗?”
,由于生产力落后,任何纺织品的价格都居高不下。
别看这沙袋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袋子,但其所使用的布料,却已经足够一个底层老百姓做半身衣服了。
这名将军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要用沙袋填补黄河两岸所有堤坝的缺口,那这些沙袋所消耗的布料数量,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天文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