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
陈鬼脸对着元代将军的魂魄高声提醒。
谁知那魂魄眼神木讷,目光呆滞。
对于陈鬼脸的提醒完全不理不理,仍是自顾自的继续行对拜之礼。
陈鬼脸饶是心急,但也没有办法。
幸而算命瞎子还在主持仪式,无法出手制止陈鬼脸。
这才让陈鬼脸有了一丝喘息,几个箭步之间,就窜到两棺中间,伸手就要拿起忽达提亲书。
这一套动作,堪比“猴子上树掏鸟蛋,又似鹰隼探云端。”
虽是迅捷快速,可那周遭的黑衣忍者也不是摆设。
当即抛出随身暗器,准备阻止陈鬼脸拿到提亲书。
一时间那无数暗器,好似在狭小的房间内结成了一道大网,让人避无可避。
寒芒如电,冷刃如霜,直奔陈鬼脸袭来。
陈鬼脸暗骂一声,心说:“小爷虽有龙鳞内甲护体,但无龙鳞头盔防身,这要是脑袋瓜子吃上几枚暗器,岂不是直接就被开瓢?”
就在心念所想之时,只见屋外飞进一道银线。
但见那银线一头带钩,钩分四叉,叉上带刃,刃口如刀。
刹那之间就打落了无数暗器,只留几个,也被陈鬼脸轻松躲过。
“好手段。”陈鬼脸死里逃生,不由称赞言道。
要说那银线到底是何物?
正是太湖奇人张巧手,在屋外甩出鱼钩,为陈鬼脸掠阵。
黑衣忍者见状,当即分兵两路。
一路去应对屋外的张巧手,一路来继续阻止陈鬼脸。
要说战局时机,只在方寸毫厘。
陈鬼脸得了相助,有了空挡时机,怎能不做把握,任其错过。
当即不顾身后来人,直接一把拿起两棺之间的忽达提亲书,死死攥在手中。
于此同时。
算命瞎子主持的诡异仪式,正进行到“二拜城隍”。
那元代将军的魂魄,本来是要随着指令再拜。可动作进行到一半,就僵在原地不动。
接着慢慢将脑袋转向陈鬼脸,眼神空洞的看着陈鬼脸手中的提亲书,好似回忆起了什么,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算命瞎子见仪式受阻,立刻出声怒道:“臭小子,莫要坏了将军的好事!”
说完,操起阴阳探路幡,口中念念有词,随即对着陈鬼脸一指。将军魂魄顿时跟着指引,带着凶煞怨气,慢慢朝陈鬼脸逼近。
饶是陈鬼脸当年面对敖司令马大哈那种地方军阀都毫无惧色,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做起事来游刃有余。
可如今面对这威风凛凛的元代将军,竟是被他散发的强大气场,逼出一丝胆寒怯意。
“这……这就是将军威严吗。”
陈鬼脸心中暗道,本想绕着棺材周旋几圈。可两腿却不受控制,仿佛雏鸡看到老鹰,绵羊遇到豺狼,生出血脉压制的感觉。
几步之间,将军就来到面前,张开五指大手,一把抓在陈鬼脸的脑袋上,将其拔萝卜一般提了起来。
那种魂魄触感,如刺骨冰刀,寒意让陈鬼脸感受到来自地府幽冥的恐惧。
“不行,小爷一定要镇定,一定要想出办法破局。”
陈鬼脸为自己暗中打气,想要摆脱将军的威压气场。
就在稍有平复之时,却见屋外的黑衣忍者押进二人。陈鬼脸定睛一瞧,正是此番前来协助的张巧手和小玉米。
“续哥哥……”
小玉米面露惊恐,眼中泪光闪闪,看得陈鬼脸心疼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此间局势,陈鬼脸等人已经完全落败。皆如案板鱼肉,任由东倭人宰割。
“哈哈哈,你小子不是有几分手段吗?今天见了将军威风,怎就如霜打茄子一般蔫头蔫脑了呢?”
算命瞎子大笑嘲讽。
接着对着黑衣忍者使了一个眼色,继续对陈鬼脸说道:“都因为你胡闹耽搁,误了婚期好事,老夫也是不得已啊。”
说话间,只见黑衣忍者已将张巧手和小玉米押到两口棺材之前。撕去脖颈衣物,让其跪好。
张巧手铁骨铮铮,怎能说跪就跪,几番撕扯,竟被东倭人打断了双腿。
饶是如何硬汉,失了双腿骨骼支撑,也再难站立。
“噗通”一声,张巧手便双膝着地,可嘴上却大骂不断。
算命瞎子此刻占据绝对优势,当然是不急不慢,“唉,老夫不得已才生祭这两个活人,以此让吉时延期。你们下了阴曹地府,可别怪老夫无情啊。”
“东倭走狗!有本事冲着小爷来!”
被将军抓着的陈鬼脸听了这话,登时气得怒目圆睁,破口大骂。
算命瞎子不气反笑,“会轮到你的,只不过你三番四次坏老夫好事。老夫怎会痛快的送你上路?”
接着便摆了摆自己那只断手,抵到陈鬼脸眉间,“你小子看清楚了,这都是你干的好事。”
说完便示意,让黑衣忍者把张巧手和小玉米两人割喉放血。
陈鬼脸愤怒至极,浑身颤抖,拼了全力一口咬住抵在眉间的断手。
算命瞎子当即吃痛,想要甩脱陈鬼脸的钢牙。
殊不知几番拉扯之下,竟从陈鬼脸怀中掉落一物。
这东西飘飘摇摇的坠地,接着发出耀眼的黄色光芒。
“这是什么?!”
周遭数人,见了这莫名黄光,皆是惊骇非常,就连陈鬼脸自己都不知道怀中掉落的到底是何物。
瞬息之间。
只见那光芒渐渐淡去。
化为一个模模糊糊的女子残魂。
虽是看不清样貌服饰,可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大家闺秀模样。
“这是……花黄!”
陈鬼脸距离最近,看得也最是真切。顿时不可思议的惊呼出来。
只因他在那残魂模糊的脸上,看到了两片清晰的枯黄叶子。
正是槐树枯叶贴制的花黄。
“阴人,她是张巧手裁剪的阴人。”陈鬼脸没曾想赤色锦囊中阴人的作用,竟在此刻体现出来。
只见女子不顾众人惊骇目光,兀自轻轻接过陈鬼脸手中的提亲书,款款退后几步,对着元代将军,略施一礼,言道:
“八百年了,让将军久等了。”
将军魂魄看着面前女子,原本空洞无光的眼眸之中,忽而闪过出几丝光亮。
“原来是你……怎么是你。”
将军既是惊喜,又是疑惑。无数生前记忆,也如潮水一般,倾泻进脑海。
随着将军记忆的不断涌入,古棺上的三道镇棺金箍齐齐断裂,棺头的盘肠八卦镜也碎成几段。
将军这是才如梦初醒,直接丢下手中的陈鬼脸,一把将眼前女子,拥入怀中。
“八百年了,我等你等得好苦啊。”将军溺爱言道。
只因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元代将军未过门的妻子。
眼前一切事发突然,算命瞎子见元代将军恢复了理智,知道大事不妙,大叫一声“糟了。”
连忙扯动手中幡子,让黑白之气加剧,缠绕在将军魂魄周身,想要再次将其暂时控制。
接着声嘶力竭的对黑衣忍者吼道:“别管那两个生祭了,赶紧去找金箍古镜,快去!”
将军听得周遭如此聒噪,原本温柔的眼眸,瞬间如鹰锐利,睥睨一众东倭喽啰。
“蚍蜉。”
将军轻吐二字,只见他一手抱着女子,一手轻轻挥动,便瞬间驱散阴阳探路幡中的黑白之气。
那些黑衣忍者也应声倒地,七窍流血而亡。
“本将军在世之时,跟随大汗南征北战,北至极寒之地,西至合围内海。早知道尔等东倭弹丸之地,如今这般放肆,真该在八百年前,就灭了尔等!”
将军说罢,对着算命瞎子一指。
顿时一股绝对气场如泰山压顶般,直击而下。
算命瞎子小小道行,哪里受得起如此力道。
直接“噗通”一声被压得跪倒在地,双膝把地面磕出两个大洞,鲜血直流。
“将军,将军饶命啊。”算命瞎子见大势已去,连忙忍着剧痛不住磕头求饶。
“狗贼,竟用卑劣手段,控我心神。让本将军与那东倭女子对拜行礼,妄图通过姻亲,盗我阴间封赏权势,真乃串通走狗,天理难容。”
说罢,又是把手一挥,直接将呆立一旁的东倭妇人魂魄,打得魂飞魄散。
如此场面,真是:“挥剑扬鞭踏群山,戎马半生家未还。八百春秋身后事,岂容蜣螂搓弹丸。”
欲知此间后事,且听下回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