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道,陈鬼脸开场说书,说的就是三年前遇到诸葛牛马之事。
不曾想那先天秘宝,并不是夺目水晶。反而是水晶当中,一个不起眼的小块疙瘩。如果不细细看去,真就察觉不到。
陈鬼脸心中称奇,忙问此乃何物。
诸葛牛马言道:“此宝非比寻常,历经了百万年月,乃天地鸿蒙初开时的造物。”
“《道德经》中有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你可以叫它二三。”
“或者,叫它女娲。”
话到此处,陈鬼脸只觉一股酥 麻触电之感,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
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恍然,不可置信的喃喃问道:“什么?女……娲!?造人的那个女娲?”
“正是。”诸葛牛马嘴里叼着草杆,见了陈鬼脸如此反应,也不奇怪。
而是继续解释道:“西北外邦有国,名曰大英。大英国中一人,在清朝顺治年间发现,人都是由一个叫细胞的微小物件组成。而这个小黑疙瘩,看似不起眼。但它就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细胞。后世的万千生灵,都是由它分 裂而成。”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女娲实际上是世界上第一个细胞?”陈鬼脸还是没有在震惊中回过神来。
“是的,这只是一个较为贴切的称呼。”
“那女娲补天呢?又该如何理解?”陈鬼脸追问。
诸葛牛马吐出口中草杆,又是一笑。
毕竟这种言论,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法理解。
陈鬼脸有诸多疑惑,也是不足为奇。
诸葛牛马当然知道这一点,故而耐心破解言道:
“女娲炼石补天,乃上古口口相传的神话故事。”
“上古时期,人们以360天为一年的计数。以此契合节气立法,可谓是风调雨顺,谷物丰收。”
“可好景不长,随着时间推移,沧海桑田。老的节气立法逐渐出现偏差纰漏。再按之前的节气开荒垦地、播种收获,已经不合时宜。”
“所以有那么一个人站了出来。她日落观星,日出测算。经过无数日夜的潜心专研,终于重新测绘出新的节气立法。”
“就是把原来一年的360天变成365天。后世传说中补天用的五色石,实际就是多出五天的演化。”
“而做成此事的人,也被称为女娲。到头来只是一个称呼罢了。至于未来的节气立法,还是会继续变化。到那个时候,可能是多出两天,或是少了一天,都犹未可知。”
“而再次修订节气立法的人,依旧会被称为补天之人。”
“所以上古传说中的女娲补天,补的就是节气立法。”
陈鬼脸深深被诸葛牛马的论述震惊,未曾想此人的看法见解如此深邃精妙,当真是“一语惊天地,敢为天下先。”
“不说啦不说啦,都扯远了。说回你手中的至宝,怕你接受不了,姑且不叫它女娲,而叫它二三吧。”诸葛牛马指了指陈鬼脸手中之物。
继续说道:“起死人肉白骨,只是二三其中的一个功能。除此之外,什么治病救人,延年益寿,对二三来说,皆是易如反掌。如若秦王嬴政得了此物,也不至于派徐福四处去求长生之法了,哈哈。”
“只是世间法则,讲究一个物极必反,有刻有度。如果对二三肆意使用,必将收其反噬。当慎用之。”
陈鬼脸听得连连点头。
只因诸葛牛马说气话来不紧不慢,还句句透着哲理。就好似青山闻道,使人顿悟空灵。
以上这番言谈过后。
陈鬼脸终于对手中之物,有了通透理解。也难怪溶洞之中的人彘蛇婆能在那种环境下几十年不死,也难怪老蚺宁可委屈此地,不肯一步成龙。
诸般缘由,皆是由二三而起,当真是“天马行空不敢想,一言点破自清明。”
可是陈鬼脸拿着如此贵重之物,总感觉不甚妥当。
于是对诸葛牛马说:“我本一介泼皮混头,二三在我之手,那真是汗血马配了打狗棍,金菩萨进了木佛龛。既然我已知道此物渊源原委,就该使其物尽其用。不如……”
陈鬼脸说着,就将二三递给诸葛牛马。心中虽是萌生些许贪婪欲 望,可向善之心终归是更胜一筹。
诸葛牛马爽朗大笑,那拱桥瘪嘴犹如水车倒悬,直接颠倒翻转。
“我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讨要此宝。相反,正是你有了此宝加持,可帮师父完成三件大事。”
陈鬼脸一听,可以帮到竹剑真人,自然连连点头,可又一转念心说:“竹剑真人那是何般人物,怎会有事求到我一介小儿。”
诸葛牛马好似看透陈鬼脸心思。
“师父托付之事,皆是为国为民的头等大事。只因这九年以来,东倭国图谋不轨,一直暗中遣派异人方士,屡犯我境,大有虎狼心思。师父自是应接不暇,故而还请莫要推辞。”
陈鬼脸听闻,哪里还有迟疑,当即答应下来。
诸葛牛马这时才从怀中掏出三个锦囊,皆是金丝走线,黄穗收口。分别是赤青蓝三色。
“三件大事,皆在锦囊之中。出了云娥山,便有一座盘州城。你到了城中,打开赤色锦囊。上面有托付事宜,你需完成之后,再依次打开青、蓝两色。”
诸葛牛马说着,将锦囊交与陈鬼脸手中,继续说道:“完成这三件事,估计也过了三年之期。你便可以回到此处,迎你兄弟出井便可。”
“必当完成。”
“这些收好。”诸葛牛马又从怀中一沓花花绿绿的纸票,递到陈鬼脸手中。
“给我冥钱作甚?”
“哈哈哈,此番世道,已经少有银元流通。现在都使这个,唤作关金劵。”
诸葛牛马说着,俯 身折了一根草杆,含在嘴里,“时候不早,速去盘州城吧。咱们后会有期。”
接着就要转身离去。
陈鬼脸见状,忙上前一步,问道:“竹剑真人近来可好?”
“师父泄露天机太多,惹得天道众怒,使其痼疾缠身。可师父手有槐木伞,自然事无大碍。”
陈鬼脸听闻,当下放心不少。站在原地,看着诸葛牛马渐渐远去的背影,道了一句:“后会有期……”
话不多说,闲言少叙。
且不说陈鬼脸如何出了云娥山,如何到了盘州城。
单说盘州城内,古运河横穿而过,满目皆是江南风情。
街边小笼包的摊子,豆腐干的坊子,苍蝇小馆儿敞着后门,伙计从中搬出腌缸坛子,里面装满了酱排酱骨,隔着老远就能闻到咸香四溢。
沿途行商走卒,茶楼门店,剪纸画红,石雕镂玉。正可谓“放眼皆是人间烟火,身临其中不羡神仙。”
陈鬼脸本想找个僻静地方打开锦囊,看看第一件托付之事。
却不曾想,忽然窜出一个算命瞎子拦住去路。
那瞎子提鼻子对着陈鬼脸嗅了一嗅,正了一下手中幡子,小声言道:“老夫闻你一身土腥味道,当是地煞缠身,不出三日,必有一劫!”
正是:“初来贵宝地,又逢算命人。”
且说算命瞎子所言到底是何劫难,陈鬼脸手中锦囊所书何事,且听下回分说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