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道玄感动得差点落泪,此时他就好像刚在长坂坡七进七出的赵子龙看到了桥头的张翼德一样。
一点寒芒先到,黄天霸紧随其后挡在了张道玄和鬼婴之间。
“老黄你总算来了,你再不来我就挂了,快上,揍他!”张道玄后退两步,进入观战状态。
黄天霸也不推辞,抬手一挥,身上浮现出银盔银甲,又是一招,五股托天叉直接飞了回来,落在他手中。
下一刻,他直接冲了上去,手中的叉子舞成旋风,不断抽向鬼婴。
已经实力大损,又被偷袭的鬼婴明显不是黄天霸对手,很快便落入下风。
每次叉子穿过他的身体,他都会变淡一些,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魂飞魄散。
事情的走向和张道玄预料得差不多,不过最后黄天霸留手了,没有杀掉鬼婴而是将他擒了下来。
张道玄对其竖起大拇指,“不愧是黄大仙,手到擒来。”
“多亏你消耗了他不少实力,不然我还真不是对手。”黄天霸肯定了张道玄的付出。
一听这话张道玄顿时叹了口气,这次他可是亏大了,玄阴之气和功德耗尽,还受了伤。
黄天霸看出了张道玄的心思,笑着将鬼婴递给他,“拿去土地庙换功德吧。”
张道玄也没客气,接过了还在张牙舞爪的鬼婴,不过此时的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
“打窍的工作就交给我们吧,那些招来的人正好也让他们试试手。”黄天霸说道。
张道玄点头,现在他的状态再去打窍实在有些勉强。
“什么时候堂口能立起来?”张道玄问了一句。
黄天霸看着远处的天空,“快了,我们四海扬名的日子不远了。”
黄天霸离开了,张道玄看着自己手中的小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取出土地庙给自己的那张纸,催动阴火将其点燃,张道玄开始等待。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竟是老灰仙。
看到张道玄手中的鬼婴后,老灰仙露出笑容,抬手一挥,直接将鬼婴收进了袖口中。
这一手直接让张道玄瞪大了眼睛,老头虽然声称自己不擅长战斗,但其实力绝对高得吓人。
“小张,我就知道你肯定能办成这事。”老灰仙笑眯眯地夸奖道。
“上仙这是哪里话,维护一方和谐稳定还是要靠你们,我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要不是友人相助,恐怕我早就被这鬼婴给吃了。”张道玄谦虚道,盯着老灰仙的袖口。
老灰仙明白了张道玄的意思,取出令牌,将功德给了张道玄。
这次的功德可是不少,将其纳入身体后,张道玄浑身一震,打斗中受的伤都好了不少。
“结果终归是好的,我看你们这伙人最近挺活跃的,是打算立起堂口了吗?”老灰仙捋了捋胡子。
“正是。”张道玄也没有隐瞒,毕竟堂口立起来后要在土地庙备案。
“嗯,也算是正途吧,这鬼婴我就先带走了。”老灰仙说罢飘然而去。
张道玄没问老灰仙会怎么处理鬼婴,这已经不在他能左右的范围内了。
……
张倩颖孤身一人走在街道上,周围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她已经这样走了很久,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到何方。
这种情况一直维持到她眼前出现一家医院,正是她每次去堕胎的那家。
心中一道念头升起,张倩颖觉得这里就是自己的目的地,她迈动脚步走进了医院。
医院里面没有人,一切依旧是灰色的,看不真切,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力量引导着她前进。
走过狭长的走廊,登上楼梯,最终她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站在门外,张倩颖停下了动作,深深的恐惧感包围了她,她听到了门内的声音。
那是婴儿的惨嚎声,她明明没有听到过这种声音,却能够感受到熟悉,那是血脉相连的感觉。
这声音太过惨烈,发出声音的婴儿好像正在经历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恐惧感再度加深,张倩颖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但隐约觉得里面的声音和自己有关。
惨嚎声如催命一般,张倩颖开始感受到疼痛,这些疼痛来源于全身各个位置。
疼痛感难以形容,好似有人在切割她的身体,又好似在拉拽,痛感越来越强,她感觉自己要碎掉了。
她想逃跑,但身体被无形的力量固定,一动不能动,更加令她绝望的是,面前的那扇门再没人去动的情况下居然自己打开了。
屋子里面很黑,好像藏着怪兽,没有了门的阻隔,惨嚎声更大了,就像发出声音的人就在她的耳边。
疼痛感再次加剧,同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进了房间。
这是一间手术室,墙壁、地面、各种物品上,到处都是干涸凝固的血渍,很难想象做的是什么手术。
前方一道幕帘遮挡住了手术台,蓝色的幕帘被鲜血染成了黑红色。
张倩颖走向手术台,绕过幕帘,看到了让她崩溃的一幕。
在一个小托盘里,一个婴儿碎成了无数块,刚刚成型的肢体被无情地剪碎,就连头部都被夹扁。
这些碎掉的肢体居然还在动,尤其是那双眼睛,正用怨恨的目光在盯着她。
一些被掩埋的记忆渐渐浮现而出,手术台,碎掉的婴儿,缝合……
“呜哇……”婴儿被夹扁的脑袋发出哭声,没有肺部和气管,天知道他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伴随着哭声,他碎掉的肢体居然开始自己移动拼接起来。
很快,一个满身伤痕的恐怖婴儿呈现在张倩颖面前,他在托盘里面走动着,身上的碎块因为移动而摇晃,好像随时都要散架。
渐渐地,他的肢体断裂处开始出现纺织线,这些线将碎块连接到一块,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缝合他。
婴儿的哭声变得更加尖锐刺耳,张倩颖被震得进入眩晕状态,身体上的疼痛感达到顶峰。
她发现,痛感传来的位置,居然和婴儿身体破碎的位置相同,而现在,她感受到了有无形的针正在自己身体中穿行。
这根针还拖着一道线,穿透、拉扯着她的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