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默这话一说，直接给他师傅气笑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什么混账话，叽叽歪歪的。”
他师傅没好气瞪他一眼。
“你就确定我知道杜妈妈的事？”
程默十分坦白，“确定，师傅是做大事的，来凝水镇，不会不事先摸查清楚一些最基本的人事关系的，镇上风土人情简单，青楼应该属于师傅要摸查的对象之一。”
毕竟，不是谁都能开的起青楼的。
换句话说。
这青楼的，每一个老鸨子背后，绝对有依靠的人。
别看杜妈妈说自己本事大，本事再大，背后也得有人，不然光那些地痞流氓混混恶棍就够她受的。
这几天程默找赵四打听过，赵四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和程默说了。
可赵四也只知道，杜妈妈每逢三月三去京都，会喝醉。
别的都不知道。
说也没见杜妈妈和什么特殊的人接触过，这些年一直在镇上的青楼里。
不过，的确是没有混混闹事，就算是有，他们几个打手就足够处理了，也没见官府或者什么恩客找过这里的茬。
从赵四这里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程默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他师傅，
偏偏这几天师傅有事都没来。
今儿既是来了，他当然要问清楚。
程默这次说完，目光直直看着他师傅，等一个答案，表现的明明白白。
他师傅皱眉看着他，片刻，哼笑一声，“杜妈妈原先是京都前刑部尚书的嫡女。”
程默心头，狠狠一惊。
他猜到杜妈妈身份不一般。
毕竟叶成阳之前可是侯门少爷，他夫人的闺蜜，必定不是什么寻常人。
有关杜妈妈的事，那日在青楼之后，叶青青没再多提。
她不说，程默也不好问，但心里始终惦记，至于惦记什么他说不好，总想多知道点，仿佛知道的多了，心里就能踏实些。
可这结果，超出了他一个小山村猎户的心里准备。
程默吸了口气，“那你知道，叶成阳家的事吗？”
他师傅瞥他一眼，“荣阳侯府？”
程默嗯了一声。
他师傅就说：“不是什么好人家！”
这话音里，透着透骨的寒意，程默感受的真真切切。
“那我爹呢？”程默立刻就追问一句。
“套我的话？”他师傅冷笑，“想知道什么，问你爹啊。”
嘿！
反应真快。
没套成功。
程默能感觉得到，这人收他为徒，一定和他爹有关。
他隐约的暗示过他爹一些话，但是他爹装傻充愣不接。
不接，程默就没办法再问。
爹不说，师傅也不说，程默只能无语叹一口气，“不说不说吧，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就想知道，杜妈妈对叶青青有没有危险，别的我又不关心。”
“放你娘的屁！”那亲随立刻又给程默一脚，“不关心你问那么多，骗谁呢！”
程默挨了一脚，没动弹，继续扎马步。
“没危险。”
就在程默以为他师傅都不会再继续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师傅忽然开口。
程默立刻追问，“叶青青她娘，也是京都名门闺秀？”
这话等于废话。
不是名门闺秀能嫁给当时还是侯门少爷的叶成阳？
结果话问出去，却得到一个摇头的回答。
程默一挑眉，他师傅说：“孤女。”
孤女？
程默一腔震骇翻滚心头。
侯府的少爷，娶个孤女？
他一个小猎户都觉得离谱。
“那……”
程默正要再问，他师傅忽然没了耐心，一摆手，“今天就到这里。”
说完，转头就走。
他走的飞快，等他亲随反应过来他是真的要走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他都没影了。
他亲随瞪了程默一眼，“一天天的就瞎问！”
说完，拔脚就去追。
追上了，小心翼翼问一句，“他也不是故意的，他又不知道当年的事，您何必和他计较。”
程默的师傅捏着拳，凌空挥了一下，像是要发泄心头的火气，却发泄不出去。
“我不是和他计较，我只是想……”
“如果当年我能回去的再快一点，悦儿会不会不会死。”
他咬着牙，红着眼，哽着声音。
他亲随一下没了声音。
不知道说什么。
他们俩飞快下山，在蒙蒙夜色里离开这雨水村。
他们一走，程默却没有立刻离开。
他继续扎马步，扎完马步练习拉弓，直到天色见亮才下山。
程默才从山上下来，一眼看到春喜娘鬼鬼祟祟缩在山脚的一从灌木后面，顿时心头一惊。
春喜娘难道是在盯着他？
程默冷着脸朝那灌木丛吼了一句：“出来！”
春喜娘虽然心眼坏，但是胆子小，被程默忽然一嗓子吼，登时吓得一个哆嗦，跌跌撞撞直接从灌木丛里出来。
大清早的，这里一个人没有。
程默该不会杀了她灭口吧。
春喜娘青白着脸，“我啥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
程默看着她，“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捡柴，对，捡柴，我捡柴回去烧。”春喜娘两手空空，扯谎完，又干巴巴解释一句，“我刚刚来，还没开始捡你就下来了，吓我一跳，我以为是山上的野兽，才藏起来的。”
和前面那句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到，前言不搭后语。
程默确定，她知道什么了。
两步上前，一把抓了春喜娘的脖子。
春喜娘吓得哆嗦的舌头都捋不展，“别杀我别杀我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发誓，我真的不会说出去的。”
程默一言不发，看着她。
那眼神，宛若凝视待宰的畜生。
春喜娘打着激灵，忍不住的哭，“我真的只看到你和两个人人在山上说话，说什么我没听到，我不敢靠近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这话程默相信。
他师傅的功夫，如果春喜娘靠的太近，一定能感觉到的。
他师傅什么都没说，可见她的确是没有进入危险区域。
程默心头略松一口气。
冷着脸冷着眼，“你要是让我听见一句不该听到的话，你宝贝儿子的命就没了，我杀人不眨眼，你知道的。”
撂下一句威胁。
一把松了脸色灰白筛糠发抖的春喜娘，程默大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