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保田惊的眼睛瞪的老大,声音不自觉拔高,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随后肩膀就垮了下来,他知道早晚有这一天,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现在队里又是这么个情况,可咋办啊。
初夏没管王保田啥想法,继续往下说,“大队长,村里现在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那个林清根本啥都不懂,她哪有能力管理糖厂?”
“我知道,也反对,可是李书记说林清她爸是那个会的,县里领导打了招呼,官大一级压死人,我也是没办法。”王保田蹲在地上,愁的直抓头发。
跟初夏,他是有什么说什么,一点没保留。
一听是那个会的,初夏就不担心了,兔子尾巴长不了,过几天他们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大队长,我可以出面说服李书记,让林清不能在副厂长的位置上,那你想让谁接任呢?
村里现在没有能挑起大任的,我要走了不在乎李书记什么态度,可他毕竟还在书记的位置上,许多事他就可以插手。”
王保田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烟,他明白初夏的意思,糖厂还得知青来接任,不然人家都要走了,何必去得罪李勇?
要说谁能担任副厂长,也就是顾淮书了,他也有私心,顾淮书当厂长,如果糖厂有什么事初夏是不是也不会袖手旁观?
“那就让顾淮书管糖厂吧!”
初夏满意了,对于王保田的上道,她又多说了几句,就是跟顾淮书联手的事,当然她没说的那么直白,王保田自然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虽然不想争权夺利,但为了村子好,他也觉得还是没有那个书记好。
又聊了一会,王保田已经不再愁眉苦脸的,“初夏啊,有时间常回来看看。”
“会的。”
两人一起去找李勇,李勇看到她还有点不自在,不过很快就挂上一张笑脸,假模假式的问,“初夏回来啦,你妈·的病都好了?”
“嗯,劳您挂念,都好了。李书记,我是来问问,我回来了,该做什么工作?不知道李书记是打算怎么安排我?”不愿意虚假客套,初夏直接道明来意。
李勇也知道自己办的事不地道,轻咳一声掩饰不自在,“初知青说的哪里话,你当然还是糖厂副厂长啊,糖厂的工作你还得抓啊!”
“可是糖厂不是已经有副厂长了吗?咱们一个五六十人的小糖厂,怎么也用不到两位副厂长啊,这不是浪费国家资源吗?”
李勇给王保田使眼色,想让他帮忙说几句,奈何王保田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到,气的李勇想骂娘。
“那个,初知青啊,林知青她情况特殊,我们也是没办法,得照顾一下。”
“李书记,您这话说的我就得批评您了,都是知青,下乡建设国家的,怎么她就特殊了?没有能力还要占着副厂长的位置,这能服众吗?
先不说糖厂的同志们对她有意见,就是领导也不能安排自家人吃空饷吧?让她在那胡乱指挥,糖厂还能赚钱吗?
完全不顾村民的利益,她这就是社会的蛀虫,你不但不清除蛀虫,还为她遮掩,您对得起人民吗?”
这话说的就比较严重了,李勇怎么会不知道这番话传出去的后果?
脑门都冒汗了,紧张的瞅了瞅外边,没有旁人,才放下几分心,他有些无可奈何的样子,“初知青啊,我也不想这样,可是上边有领导发话了,不照顾不行啊!”
初夏不为所动,坐在椅子上把身体往后靠了靠,“李书记,我不知道是哪位领导发话了,也听说了林清的一些背景。
有个问题不知道你想没想过,林清来插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什么之前她家里一直没安排她进厂呢?”
李勇想钻营,可也不是傻子,细想这事确实不对,如果林清她爸真的那么有权力,找个工作根本不是难事,怎么还会安排自家孩子下乡?
可他也不敢赌,万一不是他想的那样呢?
初夏看他那变来变去的脸色就猜到几分,她捏了捏嗓子,话说的太多了,嗓子有点干,不想在跟李勇扯来扯去,“李书记,林清担任副厂长,不管是从程序上还是能力上,她都不符合,如果李书记不能给我个说法,那我就找能给我说法的领导去。”
李勇心下一紧,他没想到初夏这么不给他面子,之前初夏说话办事都很圆滑,不会这么强硬。
心里不悦,脸上也没遮掩,“初知青想怎么解决?”
“哪来的回哪去。”一句话简洁明了,丝毫不在乎是不是得罪人。
李勇的气都快压不住了,在怎么说他也是领导,这几年也没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一个黄毛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王保田看场面僵住了,才出来打圆场,他屈指敲了敲桌子,“李书记,初厂长,都消消气消消气,大家都是为了厂子,两位的话都有道理。
这样,大家各退一步,初夏回归副厂长位置,林清让她去车间,两位看怎么样?”
李勇有个台阶下,不情不愿的答应了,主要是他也怕林清家里那边万一真的有什么,他给安排工作在牵连到他。
初夏本就没想一步把人踢走,那个消息没公布,李勇不敢豁出去得罪林清家人,如今这个结果已经是她跟王保田商量好了的了。
三人一起去了糖厂,林清在那叉着腰趾高气昂的训话呢,初夏轻蔑的哼了一声,李勇自己也觉得面上无光。
王保田宣布了刚才三人商量的结果,林清一脸不可置信的质问李勇,初夏扶额,这人智商离家出走了吧,不然怎么竟干常人理解不了的事呢!
李勇也来气了,甩了一句爱干不干,一扬手就走了。
林清受不了大家嘲笑的目光,一跺脚也跑了。
这几天工人被她弄得怨声载道,人走了大家都欢呼,林清还没跑远,听到欢呼声更气了。
第一步完成了,接下来就得看顾淮书他们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