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邮递员来送信和取包裹单,有季铭渊的也有初夏的。
乔木兮每个月一次给初夏寄好吃的,从没断过。
包裹需要自己去镇上取,现在天已经很冷了,季铭渊就主动提出帮初夏取包裹。
“可以吗?不是必须自己去公社取吗?”初夏一边递过去自己的取包裹单一边问。
季铭渊不由好笑,“你不知道行不行还这么利索的把单子递过来?”
“嘻嘻,别人不行你肯定行,我这是信任你。”初夏有些狗腿的拍马屁。
现在太冷了,来回走一趟公社她倒不惧,但是走慢了冷,走快了又出汗,现在有人代劳,她就偷会懒。
结果下午季铭渊拎着两个包裹回来的时候,初夏就有些后悔了。
季铭渊的包裹挺大,看起来还挺重。如果早知道他的包裹那么重,她就不让他带了。
初夏有些心虚的低头拆自己的包裹,果不其然,里边又是一堆好吃的。
上次刚给乔木兮寄了毛衣围巾羽绒服什么的,下次寄什么?
真愁人!
季铭渊把一大摞书和练习册摆在了初夏的办公桌上。
最上边的一本,一看就是高中课本。初夏看着面前的男人,“这,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找高中课本吗,这里是全套的课本,还有一些练习册。”
“你从哪弄得?”问完想到今天的包裹,心下有了猜测,“你让家里给寄的?”
季铭渊点头,“嗯,家里有个堂妹正好上高中,找她同学收集的。”
“这太麻烦了吧!”但是书都邮到了,再说什么推拒的话好像又太矫情了,“那就谢谢啦,你要一起学吗?”
说完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说话怎么不过脑子,季铭渊估计大学都学完了,上次他箱子里面的书好像就是大学的。
季铭渊那里却正中下怀,正愁着没有借口进一步相处呢。
这一个多月虽然两人在一个办公室,但初夏一直要看着生产,能闲聊的时间并不多。
现在工人差不多都能上手了,也不用时时刻刻看着。
在一起学习好啊,可以讨论问题,相处不就多起来了吗。
炉子上水壶里的水开了,季铭渊把水倒进暖水瓶里,又拿过初夏的搪瓷缸子,给她冲了一杯麦乳精。
他这一切做的自然又熟悉,初夏一点也没觉得有问题。
道过谢,接过来双手捧着取暖,吹了吹,喝一口,甜甜香香的,胃里都暖和起来了。
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才季铭渊是拿他的麦乳精给她冲的,“哎,我说我的麦乳精怎么不见少呢,合着每次你冲的都是你的麦乳精啊。”
季铭渊温润的笑,“那有什么,都是麦乳精,谁的不是喝呢。”而且我也想把你喂得白白胖胖的。
初夏嘟囔,“那我也不能总喝你的啊,这不是占你便宜嘛。”
“没事,我不怕你占便宜。”最好多占点,最后以身还债。
“那不行,我的在这,你也喝我的,咱们一起喝。”
季铭渊的轻笑变成了畅快的大笑,“行,咱俩一起喝。”
初夏看着季铭渊,搞不明白笑什么。
算了,还是看书吧。
就是这看书也头疼,她一个不分文理的考生要在这大文大理的时代高考,她是选文还是选理?
真是挠头,算了,先复习语文数学政治吧,其他的最后再说。
百货大楼的订单顾淮书一直没拿下来,之前明明已经跟副主任说好了,第二天去签合同的时候却一直拖着不签。
这里边有什么事不知道,但这么吊着可不行。
初夏打算去找秦雨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问出什么来。
冬天的班车挤的像豆包,不过好一点的是没那么大的汗臭味了。
摇晃到县城,下了车初夏长出了一口气,还是外边的空气好。
秦雨见到初夏还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初夏把拎着的红糖塞给她,“这是我们糖厂做的红糖,知道你不缺,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初夏等着秦雨下班,两人去了国营饭店。
边吃边聊,初夏就把来的目的说了。
秦雨闻言了然,把嘴里的红烧肉咽下去才说,“这事我不知道,不过副主任跟主任他俩一直在别苗头,我觉得要是像你说的那样,估计就是他俩又别起来了。”
初夏无语,这算什么?
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事也用不着那么麻烦,直接找我哥,让他跟你们签合同就完事了呗!”秦雨这坑哥小能手又上线了。
“不用,既然那边一直没明确拒绝,就说明他也想要我们的糖,就让他俩磨去吧。现在知道了原因,我们也就不着急了。”
说完不放心的又叮嘱秦雨,“你不许跑去找你哥啊,这事你哥出面就得得罪人,早晚能成的事,不差这一点时间。”
而且来到年关,各个供销社的订货量都加大了,她还怕忙不过来呢。
吃完饭回到百货大楼,初夏想给季铭渊买点什么做谢礼。
又是书又是麦乳精的,总不能白吃白拿,主要也是初夏自己不习惯欠人情。
秦雨听了问,“那你想好买什么礼物了吗?”
初夏摇头,“还没有,所以我打算去百货大楼看看再决定。”
“那你在那慢慢看,等我回来再买。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说完就往外跑,还不放心的回头喊,“记得一定等我啊!”
初夏哑然失笑,不知道怎么每次见她都是这样活力无限,风风火火的!
初夏在柜台前慢慢的看起来,得益于秦雨的宣扬,百货大楼的售货员差不多都知道初夏是秦雨的朋友,所以没人对她态度不好,更不会说难听的话。
正低头在思考买些什么合适,突然脚上被踩了一下,本以为会听到一声道歉,结果却听到一声尖锐的“你瞎啊!”
呵,真是走哪都能碰到这种脑残,脚上被踩的地方留下一个泥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