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点头道谢,报案的事出了岔子,她等会得去问问大伟是怎么回事。
至于怎么处置徐向红,现在看,报案也不会让她受到什么惩罚,她得想想。
一行人走后,好信的村民直接进了屋,坐在炕上七嘴八舌的问初夏公安来干什么。
对于一脸八卦的村民,初夏笑得温和,“我也不知道呀,公安也不可能跟我说什么。
他们就问我昨天上山的事,我昨天在山上摘野草莓的时候摔了一下,脚扭了,别的我也就不知道了。”
初夏脚扭了,昨天去看村医的事她们都看到了。
但是公安来村里肯定有事,初夏不说,他们也问不出什么,只能悻悻的回去了。
人走后,初夏去了大伟家。
大伟爸妈看到初夏有点心虚,不过还是把事情的原委说了。
原来昨天大伟因为跑的急摔倒了,那张纸被风吹走了,大伟追纸条跑了很远也没追上,最后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他们想着今早来告诉初夏一声,谁知道还没等他们来,公安先来知青点了,他们以为是初夏又找别人报案了呢。
初夏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难道是天意?
傍晚一行人回到知青点的时候,初夏已经拖着一只伤脚把饭做好了,没办法,她自己也得吃。
煮了大碴粥,凉拌小青菜,在炎炎夏日,也算开胃了。
“我脚不方便,做的简单了点,凑合吃一口吧。”
初夏说着客气话,大家都表示有的吃已经很好了。
昨晚本来就没睡好,今天又折腾了小半天,都很疲惫,也没什么心情吃饭,谁还会挑剔。
徐向红还穿着昨天那一身,看起来有点狼狈,吃完饭打水洗了洗,就躺炕上了,一副谁也别惹我的样子。
初夏可不惯着她,她们的事可还没解决呢。
“你给我起来!”初夏用力扒拉她。
“你干什么?”徐向红横眉怒对,昨天她下跪了,这贱人都不松口,今天还想干什么?
“干什么?算算咱俩的账。
你报案什么心思我一清二楚,可我还没报案你害我的事呢,怎么,你想让我去报案?”
“你说什么?你没报案?”
“不然呢?我要报案,你还能轻松的躺在这?”
徐向红不吭声了,她之前没细想,现在初夏这么一说,可不是公安都没问她初夏的事。
半晌,她问,“那你想怎么办?”
“你给我写个保证书吧,把你如何害我的写清楚。
只要你以后不再招惹我,我保证这保证书不会被第三个人看见。”
这哪是保证书,这是她的催命符!
徐向红气愤的瞪着初夏,“你别太过分。”
“写还是不写?不写我就去报案了。”废话那么多,要不是杀人犯法,我都想直接把你咔嚓了。
不管怎么气愤,徐向红只能咬牙答应。 “我写。”
翻出纸笔,用力的在纸上写着,那狰狞的样子,好像拿刀在划初夏的脸一样。
初夏幽幽的说了句,“好好写,别耍心眼。”
徐向红瞪了初夏一眼,倒也没敢糊弄。”
写完把纸往炕上一拍,“行了吧?”
初夏笑昵着她,“哪那么容易,害完人一张保证书就完事了?”
“你还想怎样?”
“在写张欠条,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我……”
剩下的话在初夏骇人的眼神中憋了回去,虽然没说出来,初夏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
天黑下来的时候,村长和她媳妇一起来到了知青点。
初夏四人见状识趣的躲了出去,王超英还贴心的帮初夏带了一个小板凳。
四个人围了一圈,在院子里点了点艾草,然后抬头数星星。
屋里,王保田忍着心理的火,开门见山的说道,“徐知青,直接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撤案放富贵出来。”
他四个孩子,两个儿子两个闺女都省心的不行,偏这个侄子不着调。
这次又惹了这么大的祸,可那又能怎么办,自己弟弟唯一的孩子,总不可能看着不管。
如果这罪名坐实了,王富贵就得吃花生米。
徐向红也不废话,直接就说,“我要今年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回城名额也行,外加两百块钱。”
反正不管怎么样,她都要离开这里,如今季铭渊指不上了,她只能抓住这个机会。
村长媳妇听着徐向红的条件,心都在滴血,但是现在又有求于人,她死忍着才没有骂出口。
王保田来的路上就想的明白,徐向红来这手肯定是有所图,不然不会不顾自己名声搞这么大。
她要什么王保田有大致猜测,钱可以借,就是这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和回城名额都太好操作。
“徐知青,这名额不一定能弄到,你看……”
徐向红打断他的话,“那我不管,我的条件一点不能变,怎么操作是你的事。
什么时候名额和钱到手,我什么时候去撤案。你要舍不得你侄子吃苦,就尽快吧。”
王保田看徐向红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没有再谈的余地。
对方手里攥着他侄子的命,不管是不是狮子大开口,他们都没有讨价还价的资格,只能沉着脸走了。
王家那边,回到家里,王保田媳妇终于忍不住了,心疼钱,坐在炕上一把鼻涕一把泪。
在她传统的观念里,徐向红身子给了王富贵,就应该老老实实嫁过来,可徐向红居然跑去把富贵告了,她想不通。
两个儿子老实巴交的,也不知道怎么劝,两个儿媳妇气王富贵惹事,败了家里的钱,躲在屋里不出来。
此时两房屋里的情况差不多,男人沉默不言,两个媳妇抱怨不休。
“富贵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那初知青看着面嫩,可从张婶子那回就能看出来不是善茬。他还敢惦记人家,还想出这么恶心的办法。现在好了,把自己作进去了,掏空家底都不够捞他出来。”
“那能怎么办,毕竟是我弟弟,也不能看着他出事。”
“凭什么啊,那钱是大家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赚的,凭什么都给他花了啊?一年到头连斤肉都不舍吃,他倒好,一下子全都败没了。
这些年爸妈养他,我做媳妇的没立场说什么。可现在他犯这么大的事,凭什么把咱们的血汗钱都砸进去啊?家里还过不过日子了?”
两房媳妇说的话不同,意思是一样的,听着那些吵吵闹闹,王保田低着头心里难受的紧。
他不怪儿媳妇闹,农村人赚点钱不容易,这名额弄下来少不得要打点,再加上徐向红要的钱,这一遭,家里恐怕要欠不少外债了。
这事搁谁都不乐意,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侄子丢了命。
两个儿子,就等以后慢慢补偿吧。
他这侄子就是他的债。
时间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停下脚步,第二天的太阳照常升起,人们也得正常上工。
地晒干了,可以打麦子了。
知青点里,初夏因伤请假,徐向红则是破罐子破摔,也请假不去上工。
两个本就不对付的人在一起能有什么好结果?
徐向红一脸恨意,“初夏,你是不是特别得意?你害了我,还把我赶走了?”
“你今天没吃药嘛?什么叫我害你?咱俩到底是谁害谁?
怎么现在有底气了,不是昨天跪地求饶的时候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还有保证书在我这,别在惹我,不然我就去告你。”
徐向红红着眼睛问,“你敢说不是你拉我下去的?你不拉我下去就不会有后边的事。”
跟这种脑回路清奇的人说话简直是浪费自己口水,这种人认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对的,别人不顺着她们就是错。
即使她们害人,你不让她们害,那也是你的错!
初夏挪到她面前,露出一抹灿烂的笑,伸手一拳砸到她肚子上,“长没长记性?”
人多的时候打你还需要理由,没人她怕什么?
逼逼叨没完,就打你没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