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里的好意初夏听出来了,她的语气也软了几分,脸上露出几分难过,“谢谢婶子为我着想,我有个表姐在京市,她看我可怜会接济我一点。
也不是我不愿意干,逃避劳动,实在是……”说着眼眶就红了,弱小又无助。
“我跟我哥是双胞胎,出生的时候我就跟小猫那般大,这么多年身体一直不好,几次都差点活不下来……”
“好了好了,孩子,你们离家都不容易,能照顾的我们肯定照顾,这鸡蛋你拿回去,婶子不能收。”桂芳婶子心软了,初夏跟她小闺女差不多大,她见不得孩子这样。
初夏连忙道谢,又说了几句客套话,就赶紧告辞了。
当然,鸡蛋是留下了的。
虽然没见到李队长,不过初夏一点不担心,枕旁风的威力不容小觑。
只要李满屯睁只眼闭只眼,她干多少活都没事。
回去的路上,初夏也想了今后的路该怎么走,首先就是要把这一年度过去,下地干农活她当然是不愿意的。
前世她家虽不是首富,也能在财富榜排得上名号的,她连家务都没怎么干过,真受不了日晒雨淋那份苦。
可在农村不用下地干活的差事还真没有几个,就连大队里的干部农忙的时候也是要下地的。
稍微轻松点的差事早就有人做了,也轮不到她一个新来的知青。
看来暂时她还是要下地干活的,慢慢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去公社找个差事,在公社也不算回城吧,不违反政策,就是公社的工作恐怕也得等机会,不会那么好弄。
反正她是要脱离农活这块的,然后等恢复高考的时候去参加高考。
既然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就得提升自己,学历能成为她的资本,同学是她的资源。
以后把手里的物资慢慢换成钱,投投资买买房,做个富贵闲人也好。
毕竟她已经没了富裕的家世和教授妈妈,一切都得靠自己了。
想到这就气啊,前世她都大三了,末世来了,辛辛苦苦上了十几年的学,居然混个大学肄业,啊啊啊!
第二天早上,初夏戴着草帽手套,脖子上挂着毛巾,跟大家一起去上工。
这还真得感谢原主的记忆,让她准备充分。
徐向红呸了一声,嘀咕句什么,声音太小没听清,初夏也就没理她。
“初夏,你,就穿这身衣服去上工啊?”赵红霞看着初夏一身新衣服,连鞋都是新的,到底没忍住开口问了。
“这下地干活,草汁什么的东西染到衣服上就洗不掉,新衣服白瞎了。”
“没事。”初夏知道赵红霞是好意,可她前世连过季的衣服都没穿过,现在让她穿别人的满是补丁的旧衣服,她受不了。
新衣服虽然打眼,可她刚下乡,没人知道原主家的情况。
以后有兮兮的包裹时常寄来,她条件好点也说得过去,而且以后的生活她没打算苛待自己。
分活的时候李满屯把初夏分到了大豆地里,现在都是除草,大豆比玉米地强,玉米叶子锋利,划得皮肤上一道道小口子。
指派了赵红霞带她,省得村里那帮老娘们儿耍心眼,她们几个女知青负责这片地,干多干少的就看自己了。
原主前世的记忆里干过地里的活,虽然她赚的工分不多,但是该怎么做还是知道的。
所以赵红霞教了一会,初夏就说会了。
赵红霞家里条件不怎么好,初夏不想耽误她赚工分。
她没分到锄头,因为怕她们新来的不会,一锄头下去草没锄去,在把苗给铲掉了,所以只能徒手薅草。
这个时候的豆苗已经长得很高了,大片的庄稼跟草还是很好区分的,就是没多一会腰就受不了了,这农活比打丧尸还累。
初夏从没吃过这种苦,就是在末世,因为她空间里提前储存了食物,自己武力值也高,再加上有乔木兮跟她一起,她过得也很滋润。
这会蹲在地里拔草,头顶的太阳晒的要命,手套上草汁和泥土粘在一起,黑黑绿绿的一片,手心也轻微的泛着疼。
草帽里边的头发都是湿的,跟水洗过一样,突然就有些委屈起来,也不知道为啥就要穿到这个啥啥都要票,农耕机械还不普及的年代。
这里是一大片地,连个遮阴的树都没有,想歇一会儿都没有地方可去。
徐向红在旁边看了嗤笑,都是知青,以为自己长的好看就能少干活了?还不是得跟她一样在地里除草。
心理吐槽一番,感觉气都顺了不少。
不过这太阳晒得要命,干农活的日子她真的是过够了,必须尽快回城。
所以她一定要抓住季铭渊,只要拿下人,到时候她就撺掇季铭渊跟她一起回城,凭他家的关系一定能给她弄回城。
她才不会像季铭渊那么傻呢,有关系还非要待在乡下。
中午下工时间到了,王超英比她没多干多少,两人相望,惨兮兮的一笑,拖着酸疼的腿一步一步往回挪。
一上午的劳作,又热又累,腿像灌了铅一样,腰也酸的不行,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回到院子的时候,先回来的知青已经洗漱完了,除了在灶间忙活做饭的,都躲在树荫下歇息。
两人也赶紧打水洗漱一番,然后爬到炕上躺着不动,也不管热不热的,争取能多休息一会是一会。
初夏心中暗忖,幸好乔木兮治好了她,不然就这副身体原来的样子,这一上午下来就得送医院。
现在虽然也累的不行,但不至于在病倒了。
她这还没下力气干呢,就累成这样。
也不是她非要偷懒,实在是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不是干这农活的料,只要工分说的过去,不被人举报劳动不积极就行。
饭做好了,玉米面粥,杂粮馒头,凉拌菜,味道就别挑了,又累又饿,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大家都安静的吃着午饭,有说话的力气还是留着干活吧。
吃完饭,收拾好,都各自回屋午睡去了。
下午因为腿酸效率更低,初夏本身也不需要靠工分活着,就放任自己落到最后。
旁边有人也看不惯,说她磨洋工。
桂芳婶子瞪了那人一眼,“那孩子身体弱,刚到就病了,现在能下地干活就不错了,咋滴,你还想逼死人啊?
你瞅瞅那小体格,风一吹都能倒,真要累出个好歹来,咱们大队也得担责任。”
旁边的人就不在说什么了,毕竟说说闲话没什么,谁也不想担责任,在说小队长媳妇,也得给两分面子。
“那小知青家里条件不错吧?你看下地穿的衣服都是崭新没补丁的呢!”有个面相刻薄的妇人,一双眼睛充满了算计,挑起这个话题,也有跟桂芳婶子打探的意思。
桂芳婶子叉着腰,眼一瞪,“咋滴,人家还不能穿件新衣服啊?王家的,我可跟你说,别整天眼睛盯着别人,赶紧干活吧,多挣点工分好给你儿子娶媳妇,你家老三老四可都不小了。”
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一家子劳动力还能把日子过成那样,有那心思多赚点工分不好吗?
唉,初夏这孩子可真没心眼,咋能穿新衣服下地干活呢,可别叫那心思不正的惦记了,等会下工得去给她提个醒。
男人满工分是十个工分,很少有女人能拿到满工分,一般都是八个工分,一天下来,初夏赚了四个工分。
别人都觉得太少了,她却觉得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