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宜在医院住了半个月左右,每天都会去池宴的病房前,但池宴不见她。
她只是沉默地看一眼他门口站着的两个黑衣人,然后转身离开。
“副人格好像消失了。”舒宜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视线平淡的落到远方。
“说不定治好了?”系统惊喜道。
“哪有那么快,一定有什么原因。”
“啊?”
“得想个办法去见池宴,他能拖,我这身体可拖不下去了。”
蓝陌期间回了好几次国,池宴在医院,公司的事情几乎全都砸到了他的头上,这些天来忙的脚不离地。
于是,在某一天,毫无预兆的,舒宜醒来后发现自己并不在医院。
醒来的第一瞬间,她还有些恍惚,直到周围的景象没有一丝模糊的映入眼中,她头脑才清醒起来。
慌张地想要下床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却狼狈地摔在地上。
回头一看,脚腕处套着一个银白色的脚环,内里一层垫着柔软的皮毛,接着的铁链有大拇指那样粗,末端是连在床的一角。
其实铁链并不短,刚刚舒宜会跌倒是因为它缠住了被子。
未知的境况让她黑白分明的瞳孔中出现几分茫然和恐惧,手撑着地缓缓站起来,她汗毛竖起,小心翼翼地来到窗边。
“划拉”一声,窗帘被拉开,舒宜下意识用手挡了挡外面撒进来的光,等到眼睛适应后,才把视线投向外面。
金黄的沙滩,一望无际的碧蓝的海,连接着远方的天空。
大脑当机,血液逆流。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
她后退几步,大脑几乎不能用来思考,如同落入猎人陷阱的小动物般,只能哀哀的颤抖和嚎叫着。
她又把目光转向门口,慌张的跑过去,却发现脚上链子的长度只够到这里,她连门把都摸不到。
愣愣的回到床上,她双手抱膝,没有安全感的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她沉默了许久,“统统,池宴他竟然这么对我……我实在是不能……”
系统有些担心舒宜的精神状况,“宿主,要不我们还是去下一个位……”
“不能再开心了O(∩_∩)O~~”
系统:“哗——哗——”
从舒宜醒来到现在,所有的画面都出现在另一个房间的屏幕上。
看到人重新缩回到床上,他又看了她许久。
他不会再心软了。
每一次对她的放纵,都会换成另一种形式的伤害一成不差的落到他身上。
就这样吧。
我们都已经这样了。
下半辈子,就互相折磨好了。
你待在这里,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而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陪着我。
手机屏幕亮起,池宴低头一看,是一条短信,上面只有一行字——珍惜眼前人。
舒宜又困了,但她肚子很饿,睡不着。
“池宴是不是忘了什么?”
舒宜在床上翻来翻去。
“咔嚓”一声,门从外面打开了。
池宴端着一碗粥进来,舒宜的眼睫轻轻颤动,她捏紧被子,从里面坐起身。
看到池宴走过来,倒没有多惊讶,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吃点东西。”池宴淡淡道。
“我为什么会在这……这是什么?”
舒宜拉开被子,脚露了出来,银色的金属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池宴把东西放到床头桌上,坐在了舒宜身边。
“你总是想跑,我也没有办法。”
“池宴……”舒宜声音颤抖,“没必要这样的,我不会再走了。”
“你以前也这样骗我。”
被冷冷的目光注视着,舒宜手脚冰凉,心里满是苦涩。
她闭了闭眼,道:“你想这样,那就这样吧。”
一只无形的手将池宴的心脏捏紧,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最害怕看到她这个样子,好像永远把他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不行,他不能心软。
她在骗他,一旦有机会,她还是要走的。
池宴把桌子上的粥端起来,道:“把它吃了。”
舒宜用右手接过,左手拿着羹勺的手不自主地颤抖,她努力压制了一下,没让池宴瞧出异样。
一碗粥只喝了半碗,舒宜的腹内就开始发胀,恶心感从大脑深处一股又一股的传来。
她将碗放回桌子上,面色苍白,额头上还有汗珠。
池宴皱眉,“只吃这么一点?”
舒宜摇头,道:“吃不下了。”
因为知道舒宜有胃病,池宴特意让人熬了清淡的白粥,按理说不会刺激胃部的。
他到底是没有勉强,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部手机给舒宜,“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床头有按铃,想做什么可以吩咐这里的佣人。”
“哦,你会经常来这里吗?”
舒宜抬头,眼睛黑白分明,不施粉黛的脸柔嫩又白皙,勾起人抚摸的欲望。
“会。”
舒宜笑了,眼泪却又从眼角处滑落,她赶紧用手擦了擦。
“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我很高兴。”
高兴又怎么会哭呢?
池宴的手紧了紧,留下一句,“我晚上会来。”
说罢,从外面关上了方面。
舒宜在床上躺着,用被子蒙着头,让系统给她放喜剧片。
系统给她放了好几部经典之作,笑的舒宜差点喘不过气。
而另一边的监控画面里,池宴看着被子里的人轻微颤抖,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早就知道会这样的不是吗?
他移开视线,强迫自己把心思重新放回到工作上,但效果却并不显著,往日的工作效率此时却只有三分之一。
池宴抬头看了一眼窗外,淡蓝的天和柔软的云映入眼帘,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海平线。
他根本就没离开这个小岛,而是在一处房间内办公。
这座小岛整体面积并不大,除了盖了栋别墅外,也就只剩下后方一小片树林。
那里他先前就派人排查过了,基本上有杀伤性的动物都被移走。
他并不打算用铁链捆着舒宜一辈子,这个地方除了两艘快艇之外,没有其他交通工具能够离开这里,快艇的钥匙也在他手里。
在他决定来这里之前,就把接下来几个月能提前做的工作都完成了,剩下的,他会在网络上远程办公。
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他还带了两个佣人,一个医生。
低头又看了一眼手表,下午四点。
池宴起身停顿了一下,又坐了回去,看到监控画面上的那一团安静下来了。
棉被随着人的呼吸轻微的一起一伏,舒宜大概率是睡着了。
池宴松了口气,又回到办公桌前,处理起文件来。
到了晚上七点,池宴打开舒宜的房门,正犹豫着要不要开灯,却感到有一股视线落在他身上。
随着清脆的“啪嗒”一声,屋顶的水晶吊灯通了电,橘黄色的光从人的头顶倾泻下来。
舒宜是坐着的,她身上还是那件被池宴送来时换的睡衣,如今两人四目相对,到底是舒宜先低下了头。
池宴去衣柜里拿了件浴袍,进了浴室。
“你们系统有屏蔽机制吗?”舒宜问道。
“有的,为了维护宿主的隐私,在宿主进行和谐运动时,我们会自动屏蔽,然后,被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刷屏。”
“这样啊。”
舒宜托着下巴,看向浴室的方向。
“池宴的身材很好,我之前就见过了,就是不知道,那方面能力怎么样。”
系统:“……?”
“怎么了?”舒宜眨眨眼。
系统:“我还以为你不喜欢这种事呢,毕竟你以前只要遇到都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