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媛言尽于此,至于苗苗有没有把话听进心里去,郑媛就管不了了,反正她是不怕苗苗到冯建文面前告状的。夫妻三年,感情已经不是别人随便两句谗言就能破坏的,而且郑媛也早就想好该如何跟冯建文解释了。
当然,郑媛今天愿意浪费这个时间和苗苗费那么多口舌,主要也是为了打消苗苗告状的念头。虽然他们两口子感情好,可郑媛上辈子嫁过人是事实,郑媛不愿意让冯建文心里哪怕有一丁点的难过,不想让上辈子的事儿成为冯建文这一世的困扰。
苗苗直直望向郑媛的眼底,像是想要从郑媛的眼中看到一点心虚。然而,郑媛没有,她是真的不怕。凭良心说,如果她是郑媛,应该也会和郑媛做一样的选择。可是,作为被郑媛突然从路上拐弯而波及到的受害者,苗苗无法原谅郑媛。
但是不原谅是一回事,要不要报复郑媛是另外一回事。她当然恨不得郑媛去死,就算冯建文这辈子不会娶她,她也不想让郑媛过得顺心如意。
可是,没有用了。
郑媛握着最重要的一张底牌,所以她底气十足,什么都不怕,她的所谓的包袱,对于郑媛来说,也不过是春日里的一点毛毛雨,还没沾湿衣裳,就已经干了。
疲惫从内心深处一点点蔓延到四肢百骸,苗苗突然觉得累了。她绕过郑媛,往远处望了望,院子里的孩子正在开心的笑闹,好像地震带给他们的伤害已经彻底远去。
就连孩子们都摆脱了过去向前看了啊。
苗苗垂下眼皮,什么都没说,转身,缓缓远去。
郑媛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也走了。
郑媛不知道是不是那番话真的起到了作用,晚上苗苗演出完,并没有找冯建文告状——也可能是她找了,但没有找到。第二天一早,苗苗就随文工团一起回了东齐市。
冯建文还是好几天后才知道这天晚上来演出的那个文工团是从东齐来的,并且还是听别人说的——手底下有个小伙子看上了文工团里的一个女同志,拐弯抹角地过来找冯建文打听联系方式。
当天晚上,冯建文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郑媛问这个事儿:“苗苗来了吗?她有没有来找你?她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郑媛望着冯建文那张写满了担心的脸,噗嗤一声笑出来,从他手里接过褂子挂在门口的衣架上,转回身来戏谑道:“怎么,你要替我找回场子,揍她一顿?”
冯建文一下子紧张起来:“她真来找你了?她说了啥?是不是又挑拨什么了?你可别信她,她这回来我压根都不知道,还是听人说了才知道从东齐来了个文工团!”
郑媛拍拍他的胸膛:“放心吧,你媳妇儿我还能被苗苗给欺负了?来了以后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让我给怼回去了。”
冯建文松了口气,坐到床上脱掉靴子:“那就好。”
时间很快进入了十月份,延续十年之久的“运动”结束,举国欢庆。让郑媛从重生就开始盼望的一九七七年,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