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师长中午回家吃饭,苗母便把苗苗的话转述给了他,问他:“你手底下有没有人品德行都比较优秀还没结婚的小伙子?也不一定非得是你手底下的,你认识的那些也可以。咱家苗苗好不容易把行舟放下了,你可得好好给苗苗寻摸寻摸。”
“苗苗终于想通了?”苗师长欣慰地呼出一口浊气,怅然道,“行舟那孩子……可惜了。”
“谁不说呢。”苗母摇摇头,“咱苗苗和他有缘无分,以后在家别提他了……问你呢,你手底下有没有合适的可以给苗苗介绍一下?”
苗师长把自己手底下那群参谋团长营长的想了一圈,也没找到一个未婚的,再往下找,那些连长排长的,他估计应该有不错的还没有结婚的二十岁左右的小伙子,就是不知道他们定亲了没有。“我先打听打听,打听好了再给苗苗说一说……其他呢,除了想要找个军人,咱闺女还有别的要求不?”
别的苗苗没说,不过以防万一,苗母说:“等她回来再问问。”
苗师长看了下桌子上摆放的座钟,然后往窗户外面瞧:“这都几点了,这孩子咋还不回来?”
“她去文工团报到去了,见到以前的朋友多聊了一会儿吧?”苗母说。
苗师长家还没开饭,郑媛家已经吃完了。两口子中午吃的简单,冯建文让郑媛多休息,没让她做饭,自己去厨房给两个人下了两碗炝锅面条——复杂的他也不会做。
包子的身子骨底子好,吃了药,药效见效很快,今天拉的就没那么严重了。病稍微好一点,眼瞅着这孩子的精神头也好了起来,郑媛提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去。
“这孩子可真皮实。”郑媛给包子换了块新尿布,想起上辈子的林鹏飞,那孩子身子骨就没这么好,不说三天两头的生病吧,两三个月总得病上那么一回。
冯建文灌好了一个暖水瓶,给包子塞进去,再把那个不算热的暖水瓶拿出来,随意扫了郑媛的口罩一眼,笑:“你这口罩……昨天就该从医院要几个回来,省得你自己做了。”
郑媛摸摸自己的口罩:“我觉得我做得还挺好的。”自己做得口罩没用松紧带,用来挂耳朵的是两根没有弹性的布条,在耳朵后面一系,可以自由调节宽松度。而且口罩乍一看是白色的,其实上面印着一朵浅黄色的蝴蝶暗纹,蝴蝶在她的脸颊处展翅欲飞,还挺漂亮的。再说,她不喜欢医院用的那种口罩,那些都是一次性口罩,弹性很容易变松弛。
“是挺好……你也躺下吧,睡一会儿。”冯建文说。
“暖水瓶里的水还热不,给我冲冲手。”郑媛伸手。
“热。”冯建文把暖水瓶里的温水倒在郑媛的手上,水流穿过她的手指落在搪瓷盆子里,发出“哗哗哗”的清脆声响。
暖水瓶里的水全都倒空后,冯建文再提着壶,把开水灌进瓶子里,再塞进小包子的被子里面。
之前在乡下,他们可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烧着炕,屋里一直温暖如春。现在屋子里没有炕,只有一个炉子还被安置在对面厨房里,远炉解不了近寒,怕冻着包子,只能多灌几个暖水瓶。
“别烫到他。”郑媛甩了甩手上的水,顺手拿包子的毛巾擦了把手,然后刮了刮小包子的下巴,逗得他咯咯笑。
冯建文说:“放心吧,盖子都扣紧了,还用尿布包了好几层,就算包子蹬到也烫不着。”这孩子这两天一直被褥子包着,特别影响他腿脚发挥,今天死活不愿意让人包了,只愿意穿棉袄和棉裤。郑媛怕他冷,就让他自己在被子里玩。
冯建文把暖水瓶给包子塞进被子里塞好,提着壶回了厨房,再回来看到郑媛盘腿坐在床边,往桌子上铺开了几张信纸,正拿笔准备写什么。
“我写封信给家里报个平安。”郑媛转了转笔,说。
昨天下午的时候冯建文已经往家里拍了电报过去,电报是按字数收费的,冯建文就往家拍了四个字——已到,平安。具体的情况,郑媛打算再写信给家里说一说。
冯建文把尿布扔进刚刚的温水盆子里:“行,你写吧。”顿了下,提醒,“别忘了也给咱爹娘也写一封。”
“诶,你放着我洗吧。”郑媛放下笔要下床。
冯建文伸手一挡:“你写信,我洗就行……我也就今天能帮你干点活儿了,明天你让我干,估计都找不着我人。”
郑媛笑,收回脚丫子重新盘起腿:“行,那你洗吧,我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