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骞没有和沈霜年继续玩笑,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我现在在公安局。”
沈霜年错愕了一瞬:“嗯?你是被……”
她瞬间反应了过来,脸色也变得难看了起来,低声骂了一句。
陆子骞声音很轻:“霜年,我需要你的帮助。”
陆行的眸子猛地睁大了,挣扎的幅度也剧烈了起来,隐隐都快要挣开阿渊控制住他的那只手了。
“我、唔……我、我不想、知道、唔……了。”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自己不想知道这个消息了。
这会儿这两人的对话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似乎有什么决定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确定了。
沈霜年也听出这句话了,冷哼了一声。
“孩子是张章的,你应该对他有印象。”
“楚瑜落马以后原本应该会上位的那一位,结果在宴会上表现得实在不堪,换了另外一个人上去。”
“刘娇对政事不太敏感,根本不知道其中的关卡,在楚瑜出事儿之前就联系这个张章了,一直以为张章是个潜力股,想着勾结他一起构陷我。”
“结果张章对刘娇很感兴趣,两人一来二去半推半就的好像有过那么两三次?”
“后来张章可能还有些不太死心,但是一方面刘娇怀孕了,另一方面张章现在也确实是变得有些不太成事儿。”
沈霜年轻轻叹了口气:“不过呢,即便人家现在再怎么不成事儿,估计也比你强了不少了。”
“你现在,就要进去了啊。”
仅凭着陆子骞之前的那几句话,沈霜年就能猜测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行出车祸了,没在医院反而在公安局,那他估计就是肇事者呗。
再一听陆子骞之前那个口气,显然就是事儿还不小,估计要闹到陆老爷子那里去,不然的话,他怎么会显得那么犹豫呢。
对面的陆行听了沈霜年说的这话以后,整个人的情绪都变得格外的激动起来,挣扎着就要挣脱阿渊的束缚。
一时间,他竟然都分不清自己对刘娇和张章更恨一些,还是对沈霜年和陆行更恨一些了。
沈霜年有点儿烦躁的啧了一声:“真会给人找麻烦。”
“你先处理着吧,订婚现场那边先搁置一下,晚上……算了,别晚上了,今天把新闻,务必,无论如何也给我压下去。”
“哦,你好像也管不了这些事情,我会找人的,总之你把陆行给我管住了。”
“然后去和对面的家属协商一下。”
“家里老爷子上年纪了,不能受这种刺激了。”
陆行听着她的娓娓道来,似乎在安顿他车祸的事情,而且越听越像是要把他给捞出去。
这下子,他也不挣扎了,也不说话了,一双眼睛带着些亮晶晶的看向了陆子骞的手机。
他知道只要沈霜年开口了,那么陆子骞肯定就会去做的。
陆行这会儿已经开始幻想等他出去以后,要对刘娇和张章那对狗男女做什么事情了。
结果沈霜年淡淡的声音借着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总之先安抚过去今天,明天中午,咱俩带着南夜一起回去看老爷子。”
“你住口,我来说。”
陆子骞嗯了好几声,然后又和沈霜年聊了几句,这才把电话给挂断。
他目光微眯看向了一旁已经被吓傻的刘佳,今天接收到的信息实在太多了,她一时半会儿真的反应不过来。
“刘佳。”
刘佳怔楞的看了过去,脑袋里还在疯狂的旋转,陆行可能是出不去了,陆子骞担心陆老爷子听到这个消息身体会不太舒服。
结果去找了沈霜年求救,而沈霜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她能安抚住陆老爷子?
这怎么可能?
那可是陆老爷子的独子!
即便陆老爷子再怎么喜欢沈霜年,也不可能……
“刘佳!”
刘佳瞬间回神:“诶诶,我在我在,怎么、怎么了?”
看着她这副痴傻的模样,陆子骞神色带了几分烦躁:“霜年刚刚的话,你听到了?”
刘佳疯狂的摇头:“我没听见,我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子骞的神色更恼:“刘佳!我在和你说霜年说的今天要把事情给压下去,不能在今天被陆老爷子给看到。”
“你听明白了吗?”
刘佳愣了一下,然后才疯狂点头:“明白明白,如果你觉得不放心的话,我可以今天就住在公安局。”
“消息绝对不会从我这里泄露出去。”
陆子骞稍微点了点头,然后冷眼看了一眼陆行,冷哼了一声,对着阿渊使了个神色。
阿渊刚放开手,陆行就尖叫了起来:“不可能,老爷子不可能不管我,那是我爹!”
“陆子骞,你和沈霜年……”
“绝对不可能,你快把我捞出去,老爷子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没了半条命!”
陆子骞神色还是淡淡的,直接转身就走了出去。
陆行叫喊的声音其实已经很大了,门外的民警该听到的不该听到的,都听了不少。
所以众人的神色稍微有些僵硬,又不知道该怎么和陆子骞开口。
旁边的阿渊上前一步:“麻烦各位通融了。”
“只是这事儿还得想想办法再和陆老爷子开口,不然的话,怕是老爷子一下子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
民警思索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太确定:“我们这里尽量把消息给封住。”
“但是最迟后天一早,肯定要给个结果的。”
“主要还是受害者那边的情绪,实在是有些激动,不太好安抚……”
“而且,当时出事的时候,也有不少人看到了,不知道有没有人认出来这就是陆先生的车。”
陆子骞抿了抿嘴唇:“放心,网上的事情,我的未婚妻会看顾一些的。”
“至于受害者那边,毕竟是受害者,我亲自过去一趟,和他们解释一下。”
“后续肯定都按照法律流程走,金钱的赔偿上我也会多补贴一些。”
“实在是……”
他微微叹气,眉头自从进屋就没解开过,无奈的开口:“实在是没想到他这么大的人了,还干这种混不吝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