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年不知道刘娇的情况,即便知道了,可能也只是骂一句活该。
她在思考一件事情,已经思考了挺长时间的了。
手里拿着的书放在这一页半天都没有动弹了。
屋子里这会儿只有躺着的余岷,她和一旁练习削苹果的陆子骞。
南夜被叁和小王叫回公司了,他们两个忠诚护主,不会真的让南夜变成什么都不会的架空上层的。
沈霜年在数不清第几次叹气的时候,旁边的余岷也忍不住跟着叹了一口气。
“大小姐现在在想什么?”
沈霜年回过神来看他:“你猜猜?”
余岷没说话,他猜到了,但是不太想说。
旁边的陆子骞原本还在认真削苹果,听了这话以后有些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沈霜年一顿,眯着眸子转头看他。
陆子骞被看的有些发毛,还是余岷解围:“大小姐现在的身体,去监狱可不是什么好想法。”
“如果被人拍到了,只怕刚压下去的新闻又要炸起来了。”
“很容易把这段时间的洗白给白费掉。”
沈霜年吸了吸鼻子,没有反驳他的话,但神色却还是有些担忧。
余岷接着说:“而且,我现在身体这个模样,没办法跟着您过去。”
“最后,即便去了,他也不会让您看到的。”
沈霜年又叹了一口气,旁边的陆子骞这会儿听懂了,他放下苹果,神色带着两分犹豫。
“你实在担心的话,我去替你看看他的情况,看看那些专家给出了什么意见吧。”
沈霜年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子骞会主动要去看赵文权。
她眼中不易察觉的升起些许担忧,陆子骞笑着拉着她的手:“放心吧,我是个情绪稳定的成年人。”
“而且……”
他余下的话没有说完,虽然依旧不喜欢沈霜年和赵文权还有余岷接触的太近。
但是比起季宴礼那个背后下黑手的人来说,这两个一心为了沈霜年好的男人已经初步的得到了他的认同。
只要不伤害沈霜年,只要是对沈霜年好的人,他可以试着去帮助他们。
沈霜年回握住陆子骞的手,脸上也带了点点感动:“子骞……”
喊完一声以后,她就松开了:“你先去看看吧,我差不多再有个三四天就也能过去看看了。”
“说不定南夜找的专家能想出办法来呢,别的不说,能维持一段时间的生命,也许就有更好更多的手术方案了。”
陆子骞嘴角扯出来一个笑容,点了点头:“嗯,我明天就过去看看那边的情况。”
沈霜年似乎是放下心来,又重新靠回床上,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余岷的目光不经意的和陆子骞的对视上,然后都看到了彼此眼睛里深深的担忧和纠结。
最后两人又都不约而同仿佛若无其事一般的移开了目光。
当天晚上,沈霜年又给余岷治疗了一次腿才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中。
这次治疗比起早上那次来说,疼痛没有那么强烈了,只即便如此,余岷也依旧痛的出了一身的汗。
第二天一早,陆子骞没有来陆氏的私人医院,而是直接吩咐阿渊开车带他去监狱。
最近阿渊也没怎么跟着陆子骞,一直都在陆氏集团忙陆氏的事情。
今天少爷突然叫他过来,然后还要去监狱。
阿渊神色稍微有些错愕,但很快就恢复过来去找车了。
等车开动了以后,阿渊才有些疑惑地开口:“少爷这是要去看赵少爷?”
他下意识地就觉得这是要去看赵少爷,可是听说赵少爷现在情况不太好啊。
没听说自家少爷是个爱落井下石的性子啊。
阿渊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陆子骞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等到了监狱门口的时候,他才不轻不重的说:“只是看看他现在什么样。”
门口的监狱长已经有些哆嗦了,莫名就接到了陆子骞要过来的消息。
这可是大金主,但是这里面也没有什么值得陆少注意的人啊。
沈父沈母是陆少之前吩咐人弄进来的,弄进来以后就仿佛忘了一样。
倒是还有一个赵文权和陆少稍微有些交际,之前还看到南少送人进来。
可是,这两位不是情敌关系吗?
陆少那么在乎沈小姐,不会是来对着权爷落井下石的吧?
所以监狱长此时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生怕陆子骞要做些什么。
不做吧,得罪陆少,做了吧,得罪沈小姐。
这两个,他哪个都不想得罪啊。
就在监狱长祈祷陆子骞是来看沈父沈母都行的时候,陆子骞开口了。
“去问问赵文权现在见不见人。”
监狱长心里一咯噔,露出一个别扭的笑容:“陆少……”
陆子骞淡淡的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去问就行了,他不同意的话,我不会强硬的进去的。”
监狱长的脸色更加微妙,站在原地没动弹。
陆子骞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怎么,连问问都不行?”
犹豫了半天,监狱长才开口:“权爷现在怕是没办法回答您。”
陆子骞的脸色微微变化:“已经这么严重了?”
说完以后,他也没有等监狱长的回答,迈开长腿就往监狱里走。
边走边说:“那我先看看他的医生。”
监狱长小跑着到前面去带路,现在他才隐约看出来陆子骞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
边跑边询问:“陆少过来是看看权爷情况的?”
说完也没等陆子骞回答,直接就把人带到了那个特殊的病房旁边。
中间只隔了一个玻璃,医生正在屋子里忙前忙后的看他的情况。
即便是隔着玻璃,陆子骞看到里面的情况,心脏都忍不住一揪。
“上次,霜年过来的时候,看到他了吗?”
旁边的监狱长听着问题有些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
“没有,上次沈小姐过来的时候,权爷没让她进屋,只在门外说了几句话。”
陆子骞的脸色有些微妙,说不上来是庆幸还是什么表情,总之很复杂的看了一眼屋子里的赵文权。
他看起来不太好,躺在那里仿佛马上就要停止呼吸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