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沈霜年第一次打断他的话了，接连的打断让他原本计划好的那些说辞全都被搅和的稀碎。
这个时候，季惆才稍微正视的看了沈霜年一眼，但又很快的移开目光。
他脸上带着点儿哭丧：“虽然我这么说，你可能无法理解，但请你相信我，我有一种冥冥的感觉……”
沈霜年噗嗤笑了，再次把没说完话的季惆给打断：“季叔叔不会是想说，你和一个旁系子弟有心灵感应吧？”
“又或者说，你想让我，去找一个死了大半年的人？”
“你若是有什么真的证据，倒也罢了，你开口就和我说……冥冥的感觉。”
沈霜年笑的快喘不上气来了：“季叔叔，我喊你一声叔叔，你不会真的拿我当傻子吧？”
季惆的脸色难看：“我这还不是看你刚接手金光会所，觉得你根基不稳这才来给你送业绩的嘛。”
“熟人送的业绩，总比外面那些坑你的要好吧。”
“只要你第一次任务做好了，以后还愁没有别的单子吗？”
“可是你竟然这么怀疑我……”
沈霜年没忍住，再次打断他的话：“所以你难过失落准备走了？”
她微微挑起眉头看着季惆，把季惆原本要威胁她的半句话又给提前说了。
季惆的脸上快速的闪过些许心虚和恼火：“你家里人就没教过你待客的礼貌吗？”
“你这样一直打断我的话，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沈霜年的脸有一瞬间皱在一起，不知道是被季惆提到家里人觉得有些不舒服，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季惆这句话也会早就准备好的。
他知道沈霜年的原生家庭不幸福，家里的人比较偏宠哥哥，对她像是对一个可以压榨的物品一样。
所以季惆刻意提起这个，就是想打压沈霜年，又或者说，想PUA她。
现在看到沈霜年对这句话果然有反应，他心中暗喜，嘴上还是不饶人。
“如果你没家教，我就替你父母好好教育教育你。”
沈霜年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道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她偏头看着余岷：“余岷，你听到了吗？”
“他说我没有礼貌，哈哈哈哈，在金光会所说我打断人说话是没有礼貌的一件事情？”
余岷垂着头：“我听到了，大小姐。”
“需要我为您把他的腿打断吗？”
“又或者，您想要他的几颗牙齿？”
余岷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笑着的，声音很轻，甚至能从中察觉出一点儿微妙的，他对沈霜年的宠溺和温柔。
季惆的身子一抖，似乎才想起来这里是金光会所。
曾经赵文权掌握金光会所的时候，哪里有人敢这么和赵文权说话？
如今换成沈霜年了，他竟莫名的觉得自己也可以了。
沈霜年身子靠后，神色淡淡：“我和南家的关系呢，也还算可以。”
“真把人腿给打断了，也不太好看，让南爷爷不太好做。”
季惆刚要松一口气，沈霜年顿了一下，接着说：“别做的太明显了，隐晦点儿打一顿扔出去算了。”
季惆色厉内荏的站起来：“我可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能……”
沈霜年再次打断：“你算哪门子的长辈？”
“谁家的糟心长辈会上来就趾高气扬的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找什么死人？”
“你真当我蠢？你来这儿抱着什么目的，你以为我不知道？”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指甲，然后抬头看了季惆一眼：“你就没抱着好心思来，我干嘛要给你面子？”
说完她顿了一下：“哦，对了，不过还是要感谢你，虽然没送来第一单，但是也给了我一个立威的机会。”
说完以后，她整个人如同完全放松了一样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向了季惆后面站着的小护士。
小护士一开始还想把季宴礼的消息传递给季惆，但是看着季惆在沈霜年面前也讨不到什么好处的样子。
她神色明显变得迟疑了。
如果她真的开口，季惆能够保下季宴礼吗？
季惆真的有能力保下季宴礼吗？
是不是季宴礼现在在沈霜年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至少沈霜年没有要了季宴礼的命的意思，还用最好的仪器吊着他的性命。
小护士也算是看护了挺长一段时间了，知道余岷对季宴礼的医疗条件是真的没有任何苛刻，用的全都是最顶级的东西。
如果真的让季惆带回去了，看季惆现在的样子，只怕他完全没有办法继续维持季宴礼的情况。
所以小护士犹豫了一瞬，也没有什么异动，甚至在沈霜年目光的注视下默默地低下了头。
季惆气的脸都发抖了，余岷完全没有什么忌讳，上前两步就扯住了季惆的头发，把他的头狠狠的压在了桌子上。
季惆疯狂的喊叫：“沈霜年！金光会所就是这么对客人的吗？”
“你就不怕外面的人知道你这副态度嘛？”
沈霜年神色反而更加好奇，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踩着高跟鞋就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被压在桌子上的季惆。
“哦？我这个态度怎么了？”
“你以前没来过金光会所吗？”
“来这儿的人，哪个不是赌命来的？”
“即便你带够了金子又怎么样？”
“我看你不顺眼，你照样要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她拍了拍季惆的脸：“你不会觉得，金光会所换了个人，就和以前不一样了吧？”
季惆脸色有些狰狞，面皮抽动着想要说什么话，沈霜年抬起头对着余岷使了个眼色。
余岷也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帕子直接团了团就塞到了季惆的嘴里。
然后狠狠的一拳就揍在季惆的脸上。
他身子一僵，然后快速的发出一声哀嚎，却又被帕子给堵住了，没能发出特别惨烈的声音。
后面的小护士已经瑟瑟发抖的快要站不住了。
等余岷又揍了几拳以后，把塞在他嘴里的帕子抽了出来。
帕子上沾满了血迹，顺带着，季惆还吐出了几颗牙齿出来。
余岷把帕子扔进垃圾偷里，低头查了查牙齿数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