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护士说话带着点儿语无伦次，沈霜年摸了摸下巴，轻笑了一下。
“你不用紧张，我能理解你。”
“每天看着病人很辛苦吧。”
看着面前的这个姐姐笑的这么温柔，小护士的心松了不少。
她低下头，捏着护士服开口：“也没有很辛苦，除了不能出去以外，这里给的工资和待遇，都挺好的。”
沈霜年转头看余岷。
余岷神色很淡：“她大学的时候恋爱脑，被男朋友以投资的名义骗着去网贷了。”
“然后那男的是个渣男。”
小护士的脸色变得煞白，低着头不敢再看余岷。
沈霜年眉头微微挑起：“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余岷轻笑：“裸贷那边利滚利，滚到上百万，所以她还不起，知道咱们这里……”
他顿了顿：“知道咱们这里之前是做什么的，所以把自己卖过来了。”
沈霜年眉头稍微蹙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
“毕竟还是个小姑娘呢，别总是把人关在下面，挪到上面去吧，让她轻松一些嘛。”
沈霜年眯着眸子笑了起来：“找个年纪大一些，耐得住性子的下来看着吧，最好有经验一些的。”
那小护士一开始神色还有些犹豫，听沈霜年说要找个年纪大的护士下来，她脸色有变得有些着急。
“沈、沈小姐，我可以的，我不怕下面辛苦的，我真的能胜任这个工作的，求求你别换了我。”
沈霜年依旧笑得很温和：“你别害怕，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不是不要你工作了，只是给你换一个位置。”
“以后工作会轻松不少，还能看到外面的世界，省的压在这里难受了。”
小护士脸上的神色更加奇怪了，但最后也只是摇着头流泪。
“沈小姐，求您，我……我想留在下面，我上去以后看到阳光会想起曾经经历的一切，沈小姐，求求您，别让我上去。”
沈霜年对着她招了招手，她走到了沈霜年面前，露出一个有些渴求的神色。
沈霜年伸手拢了拢她耳旁的碎发，手捏在她的肩膀上。
“你不想上去，到底是不想看到外面的阳光和那些人，还是，舍不得他啊？”
她微微扬起下巴，对准季宴礼的位置，笑的很轻。
但小护士的脸色已经彻底发白了，双膝一软就差点儿跪在地上。
后面的余岷神色没有丝毫的变化，似乎对这个小护士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反应。
沈霜年的手很有力，几乎强硬的搀扶着她，不让她跪下。
“欸，别这么害怕嘛，我又不是坏人。”
她轻轻的笑了起来：“应该不算坏人吧？”
沈霜年转头看了余岷一眼，余岷温柔的笑着回答说：“大小姐自然不是坏人。”
小护士听了这话以后却忍不住抖了起来，双腿更是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沈霜年似乎有些无趣儿的，松了手，小护士没了支撑力直接跪到了地上。
她跪的很重，发出了“咚”的一声闷响。
沈霜年坐在后面的椅子上：“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把人家给扶起来。”
余岷上前两步把小护士扯了起来，小护士抗拒和抖动的更加厉害了。
余岷没什么表情变化的把人按在另一个椅子上：“别害怕。”
小护士颤颤巍巍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沈霜年轻笑一声：“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顿了一下：“还是，给你两个选择，上去，我什么都不问了。”
“留下，我可能有些事情想了解一下。”
小护士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后面床上躺着的季宴礼。
“我、我想留下来。”
沈霜年啧了一声，神色都带着点点无语了。
“楚洛樱呢？”
她突然转头问余岷，余岷愣了一下：“在上面，这边的情况，我没让她下来。”
沈霜年的眼中快速的略过一抹犹豫：“算了，让她在上面呆着吧。”
余岷神色带着点点不明所以，沈霜年接着解释：“本来想让她看看怎么处理恋爱脑的。”
“但是后来想想洛樱一开始就不是恋爱脑，她一开始的目的就不是恋爱脑。”
“索性算了。”
小护士害怕的呼吸都不敢动作太大：“沈、沈小姐……”
沈霜年笑了笑：“怎么了，小恋爱脑？”
她起身摸了摸小护士的脑袋：“之前都被男人骗过一次了，怎么还这么容易相信人呢？”
“就不知道吃一堑长一智么？”
“我都给你机会了，我都想着既往不咎了，你怎么头这么铁啊？”
摸到后面，她的手指微微张开，用了一点儿力气抓在她的头顶上，像是抓着一个蓝球一样。
沈霜年的武力值早就满值了，这会儿微微用力就让小护士觉得自己的脑袋仿佛要被捏碎了一样。
“啊……不，求求您，不要……不……”
沈霜年眼睛里带着点点煞气，似乎格外的不高兴。
但最后也没有真的就这么杀人，而是走到了季宴礼的面前。
她扯开季宴礼的病号服扣子。
后面被捏着脑袋都没敢反抗的小护士这会儿神色却慌张了起来。
“不、别那么对他，求求您，您还是继续对我……”
沈霜年的手指戳在季宴礼的身体上，微微用力，看起来要把肋骨给戳断一样的凶狠。
小护士刚被沈霜年抓了脑袋，知道她的手劲儿多大，这会儿害怕的疯狂摇头。
“不，你别这么对他，他的身体不好，他不能承受这些的，你、你伤害我吧，你别碰他。”
沈霜年嗤笑了一声，扯掉了季宴礼脸上的呼吸面罩。
果然，小护士的神色更加激动和抗拒。
沈霜年大咧咧的坐在病床上，小护士甚至能看到她压到了季宴礼的管路。
可是她只能用一种控诉的眼神看着沈霜年。
余岷压在她肩膀上的手让她不敢、也不能去做什么反抗的事情。
沈霜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轻描淡写的开口：“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会看上他？”
她微微眯着眸子：“是他，曾和你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