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南城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没事的,我在呢!”
陈妍心是他这辈子认定的妹妹,为了她,他可以帮她承担起所有,包括给夏小敏养老。
她抬眼看了看范南城,这个从小陪她一起长大的男人,总是在她最艰难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陈妍心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南城哥,今晚如果没有你,我妈的手术真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咱俩不说这些,折腾了一晚上,趁现在夏阿姨在里面,你就安安心心坐着休息一下!”
是啊,今天发生太多的事情,陈妍心瘫坐在手术室门外的塑料椅子上,疲惫到什么也不想想,什么也不想干了!
大约四个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熄了,夏小敏被推了出来。
医生说:还好及时,要是再晚5分钟,那条腿一旦大面积感染就废了。
夏小敏静静躺在医用推车上,因为手术是全麻,人还没有醒过来,她安安静静地躺着,貌似睡的很香。
医生交代道:“病人应该能睡到明天早上,今晚她有特护,护士会24小时看护,家属可以回去休息,明天早上八点过来交接就行。
陈妍心扶着医用推车,看着夏小敏的状态还算不错,脸色虽然不比平日,但至少还有血色,悬着的一颗心总算又回到了原处。
这下,范南城总算劝得动陈妍心去处理伤口了。
脚上的血泡烂了,医生给她清洗后,上了药粉,右手手腕处的伤口就有些麻烦,伤口里清理出细小的碎玻璃碎片。
医生为了安全起见,建议照个片子看看。
30分钟后,片子出来了,医生看了看,缓缓开口:“伤口问题不大,好好擦药,一个星期就能愈合。”
医生的表情微微变化,他看了一眼陈妍心,缓缓开口:“就是,手神经受损......”
医生顿了一下,又接着说:“也就是说,这只手,以后可能会使不上劲儿。”
范南城慌了,他连忙拉起陈妍心的右手给医生看,“不行啊医生,您再帮忙好好看看,她就是靠这只手吃饭的,使不了劲儿,她怎么握笔画画啊!”
医生摇了摇头,“实在抱歉,目前只能是这样了,等伤口好了以后,试着做一些康复训练,应该会有所缓解,还有就是......或许以后会有更好的治疗方法。”
作为当事人,陈妍心静静听着,大概是这个夜晚发生太多的变故,此时,她已经变得的麻木不仁了。
......
慕生奕是第二天一早才离开的医院,因为兰心湄亲自过去照看沐子珊,沐子珊才不得已放慕生奕走的。
他在回家的途中,看见一辆白色的小轿车停放在对面的街道边上,车子的周围站了不少看稀奇的大爷大妈。
这应该是陈妍心的车子,慕生奕看上一眼就能确定。
他找了个车位停了车,快步过了马路。
白色的车子淋了一夜的雨,车身上落了不少的树叶,还留下一条条的脏水痕迹。
车前盖是掀开的,驾驶室的玻璃窗也是打开的,驾驶位上,车前盖里还看的见黏糊糊的血迹。
婆婆大爷七嘴八舌地说着:“看嘛,血都还没有干呢!车主不会是为情所困自杀了吧!”
“昨晚雨那么大,也是可怜啊!”
慕生奕笔直地站在那里,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句,顿时,全身紧绷起来。
他机械地拿出手机,一看竟然是关机。
这才想起,自从昨晚没电自动关机以后,他就再也没有看过手机。
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尝试着启动车子。
周围有人叫道:“你小子,你怎么能随便开别人的车呢?”
慕生奕紧绷着脸,“这是我女朋友的车子。”
围观的人看着他,又开始议论纷纷,“看着人模狗样儿的,真不是东西,这姑娘现在到底是死还是活啊!真可怜!”
慕生奕的尝试没有成功,于是下来快步回到自己的车上。
他立马拿出手机充电,一能开机,她就迫不及待地给陈妍心打电话。
一遍又一遍,足足拨打了10次,陈妍心才接起。
电话里传出冷冷的,疲惫的声音,“慕生奕,我俩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陈妍心说完,就挂了电话。
慕生奕皱眉,想必昨晚的气她还没有消完。
不过,他是愿意纵容她的,他打算给她足够的时间梳理情绪,下午再想办法哄她开心。
他接下来又给女秘书打了个电话,交待她尽快安排人过来拖车去维修,待一切安排妥当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开车回公寓。
陈妍心没有回来过。
拖鞋没有动过,家里的其他物品,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回来也是什么样。
他松了松领带,拿了浴巾去冲澡。
冲了个热水澡,刚要准备躺一会儿,慕生晨的电话来了。
因为很累,慕生奕有点不耐烦,“怎么,有事?”
慕生晨的声音听起来很悲伤:“哥,陈妍心的妈妈昨晚摔伤了,很严重!”
慕生奕原本是半眯着眼睛散漫地躺在床上。
他一骨碌子爬起来,护额叹了一声,表情也由之前的烦躁一下变得惊讶!
他总算是明白,陈妍心为什么会把车子丢在路边;为什么没有时间跟他发脾气。
因为她妈出事了!
昨晚,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一想到这些,慕生奕的胸口就隐隐作痛!他立即起身,简单换了身衣服就出门了。
慕生奕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范南城,慕生晨陪着。
陈妍心披着头发,右手腕用纱布包裹着,脚上穿着一双软拖鞋。
一夜之间,她看上去又憔悴又瘦小,本是圆脸蛋,现在,都能看见尖尖的下巴了。
慕生奕向她走过来,陈妍心只是机械地抬眼看了看,眼里没有任何情绪。
倒是范南城忍不住了,他上前一步,一把拎住慕生奕的衣领,恶狠狠说:“你还来干什么?昨晚,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这个时候就不要惺惺作态了。”
他怒目圆睁,喘着粗气,跟平时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