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博衍买了包烟买了两个饼。到了座位上直接丢了一个饼到顾箐身上,之后看也不看她。
目睹这一切的大娘:“……”
这下看出来了,还真不是两口子。
这么好看的小伙子怎么能对待小姑娘没一点儿分寸的?
那丢东西的动作跟给狗子丢骨头似的。
楚博衍的动作粗鲁到嘴里嚼着红薯干的小孩子都看不过眼,张嘴想说什么,被大娘一把捂住了嘴。
顾箐被饼子砸后睁开眼,往楚博衍身上看了一眼,拿起饼子去了火车车厢后面车钩的地方。
她记得老式的火车车厢后面是可以打开的,她尝试了一下,没抓稳险些从车轨上踩空掉了下去。
楚博衍往后看了一眼恰好看到这一幕。
只以为她乱动,瞎猫碰上了死耗子,无意中打开了车轨的装置。
要不然她一个整日在村子里打转的村姑,是怎么对火车这么了解的。
而,她脸上惊慌失措的表情也恰好说明了这一点。
顾箐在车轨的位置吃了完了饼,又吹了会儿风,看了会儿风景,直到有人来这里抽烟,她才慢悠悠回到座位上。
双人座位上,他姿势悠闲坐在外面继续闭目养神。她的座位在里面,回座位时不小心碰到了他的腿,他拉着个批脸睁眼看了她一眼,顾箐也没有好脸色,面无表情走过去在自己位子上坐好。
楚博衍冷哧,“下次没见过的东西最好别乱碰。要不然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顾箐:???
神经病!
她懒得搭理他,闭眼睡觉。
楚博衍见她竟然无视他,气得想现在就给她扎一针毒晕她,但想到在火车上他扛个“死人”太惹眼,呼哧着粗气忍了。
抵达京都火车站是在夜里。
顾箐看着还未发展起来的首都,也没心思感慨,跟在他身后走了不知道多久,见四下无人,她上前问他,“你到底带我来京都干什么,给个准话!”
楚博衍提着他那装着他母亲骨头的箱子,闻言胳膊肘上抬往上提了提,“我以为你知道。”
顾箐看着那箱子里的尸骨,一时愕然,“你要杀了我?”
“杀你?”楚博衍摇头,“那倒不至于,我其实不爱杀人。”只是喜欢收藏而已。
顾箐不相信他的鬼话,但也觉得他应该不至于杀她。
之前村里她没有一点点防备,被他一针放倒,那时候杀她不就是最好的时机?
“你真信了我那老鸨娘的话,准备让我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
“老鸨娘?当牛做马?”楚博衍拐进了一个小巷子,在黑夜里嗓音低沉裹携着冰,“形容的挺贴切。”
他站在一个木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门,顾箐跟着他进去,他拴好了门,顾箐则站在院子里打量着这个过于安静的小院子。
显然,他不是跟他父亲一起住的。
“在这等着!”他道。
顾箐就乖乖站在院子中央等他。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他将那个装着自己母亲尸骨的箱子不知道放在了哪里,空着手出来,脸色一如既往看不出什么。
顾箐第一次跟“犯罪嫌疑人”人接触。
心里是希望他情绪外露且最好能从行为上观察到他心里在想什么的。
但一来,她对于别人的情绪向来迟钝,二来,他是真的不像个动辄往井里丢春药,一言不合就扎针迷晕别人,嫌累赘就把一只活生生的狗子直接埋了的人。
矛盾又反差到了极致。
让人看不懂也摸不透。
“跟我来。”楚博衍在前面带路,顾箐莫名感觉到了紧张,默默攥紧了自己的布袋子。
到了一个偏房,他将门打开,顾箐往里看,里面黑黢黢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楚博衍:“你住这里,进去吧!”
顾箐转头看了眼他刚刚放了东西的房间位置,又左右环顾一周,看着像是个老旧四合院布局的院子。
偏房距离正房的位置也近,没什么问题。
她抬脚走了进去,后一秒,门乓啷一声关上,随后她听到了上锁的声音。
顾箐大惊后使劲拍门:“喂,你要干嘛?干嘛锁门?我不会跑!”
外面完全没人回应,只听“咔哒”一声后,脚步声渐行渐远。
顾箐急了,“楚博衍,我上厕所怎么办?你放我出去!”
楚博衍:“特意给你选的,厕所自己找。”
他的声音听着很远,显然他完全不怕她大声喊叫。
“楚博衍你丫纯粹是有病!”
顾箐气得使劲拍了把门,转头在门边摸索。
屋子里太黑了,里面像是完全不透光。
她视线适应了一会儿黑暗,一点一点往前摸,似乎摸到了些透明的像是玻璃之类的东西。
“像是个罐子……”
半晌,“怎么还是玻璃罐子?”
“又一个?”
顾箐深吸一口气,往下摸摸到了金属条,“呼……好像这里是个架子。”
没摸到灯,顾箐往后退,又返回门口的位置往另一边摸,这下很快摸到一个开关。
“啪嗒!”
“完美……卧槽——”下一秒,顾箐脸上的开心僵在了脸上,后背紧紧贴在了门上。
只见整个房间里整整两面墙上全部陈列着大大小小的玻璃罐,罐子里的东西让顾箐头皮直接炸了起来。
标本!
入眼可见全是各种器官标本!
而且恐怖的是几乎每个最显眼的地方都有一个眼球标本。
这些眼球有人的,有猫的,还有一些她只余光看到都汗毛直立视线自动躲避的。
太恐怖了!
这哪是人住的地方?
这他妈明明是个实验室!
满墙满墙的福尔马林罐子,里面泡着发白发胀的各种头皮发麻的“东西”。
顾箐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她嗓音干涩半晌才合上自己的下巴。
然后一步一步小心往前挪,越往前,越害怕。
但是,她不走不行。
因为这个房间的布局,洗手间,还有床,如果她没猜错应该都在最正面这堵墙的后面。
不行,走得越慢越紧张。她索性眯着眼猛冲过去,里面果然有个隔间。
只是里面空间狭小,只有一个蹲坑,一个水龙头。
而她的床不出意外就是对着厕所门口那张紧挨着墙壁的单人床了。
床上很干净!
干净到什么程度呢!
顾箐跌坐在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木板上无语凝噎。
“……楚博衍……”
你丫是魔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