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之后,顾箐心力交瘁。
心疼的后果就是手酸。
要命的是,他还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_?
不愧是兽类啊。
怪不得体弱多病的半妖女子一开局就丧命了呢!这他娘的正常人类也遭不住啊!
简直是用生命在耕地。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马车,也不知道那只失控的兽,是什么时候停下来的,
隔日,她只知道自己的俩手腕要断了一样,筷子都拿不稳。
看着眉目疏朗,再不见一丝隐忍,清风朗月般的男人,她气不打一处来,“楚薄衍,你就不能悠着点儿吗?”
楚博衍将人抱在怀里,轻轻一下一下给她捏着手腕,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喉间一紧,脸微红,尾巴又从身后冒了出来。
但看她手腕真的疼,他又自责心疼,“……对不起。”
昨夜实在是太……。
他……没忍住。
顾箐无语凝噎,不搭理他。
发情期的猫,她再也不敢玩了。
太恐怖了。
……
“箐箐……今日累了,我们走慢些,你好好休息,可好?”
顾箐张口吃了某人递到嘴边的糕点,含糊道:“水!”
楚薄衍忙将水小心送到她嘴边,“慢些喝……”温柔得不像话。
顾箐手废了。
但收获一个凡事亲力亲为伺候她的小猫奴。
这让她觉得手废了这买卖似乎又有点划算?
不对!
他刚刚说什么?
走慢些?
她一骨碌从马车里坐起来,想去揪他耳朵,又觉得手疼,思来想去,一把用胳膊箍住他的脖子,气冲冲道:“好哇!你原来打得这个主意。”
她就说嘛!
昨夜突然各种勾她!
“说,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这一出了?”
楚薄衍觉得脖子上松松的力道,知道她根本没用力,也知道她胳膊不舒服,乖乖让她将他勒住自己的下巴,索性勾着腰,让她不那么费力。
脑子里又冒出来了昨夜的场景,楚薄衍脸微红,尾巴有些躁动,想往顾箐身上缠。
“没……”他是真没想到有那一出。
原是想着,以温泉难得碰上为由,在此地多留两日。哪知道事情会发展的那么意外又迷乱。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能那样哭。
顾箐怎么可能会信他,这家伙坏起来,蔫儿坏。
“还说没有,你就是不想跟嬷嬷她们一起走。”
这个楚薄衍承认,他确实就只这一个目的。
“箐箐,我可以照顾你,可以学着煮饭,可以学着陪你做你所有需要做的事……”
剩下的话他没说,顾箐也知道。
他是连自己的太监都嫌碍眼的人。
在山上只要两人一起玩,他就不喜任何人打搅,一定要将那些人赶得远远的才行。
现在要跟嬷嬷一起走,还有那么多女眷,他肯定是不愿的。
他好像不嫌烦的人只有死去的鼠嬷嬷和她。
——真是个奇怪的人啊!
“……算了算了,随你吧!”
只要确保嬷嬷和那三个丫头安全,不一起走就不一起走吧!
楚薄衍轻轻松松将人揽进了怀里,喉结搭在她的肩膀上,笑得一脸傻气,“箐箐……我好喜欢你……”
好喜欢,好喜欢!
这世间形形色色无数人,只你一人,我想独自占有你的所有时间。
想跟着你的脚后一直走,能走多久就走多久;想牵着你的手,能牵多久就要牵多久,却怎么也觉得不满足的那种喜欢。
甚至想,若是能再变小一些,最好能藏在你的袖口,或者衣襟里,与你时时刻刻在一起,才能满足的那种喜欢。
顾箐脸微红,没好气道:“把你尾巴收收。”
尾巴一会儿窜她腰上,一会在她腿上扫来扫去,就没个消停的时候。
楚薄衍脸爆红,还有一点干坏事被抓住的心虚。
他克制着让尾巴稍稍不那么放肆,但……无果。
半晌,他沙哑闷闷的道,“箐箐……我管不住它。”
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要不是他喉间泄露的那浅浅的谓叹声,顾箐就信以为真了。
算了,睡觉吧!
她累了!
毛茸茸的尾巴而已,她又不是不喜欢。
……
越往南走,气候越暖,路上野花遍地,青草依依。
正午的阳光,晒得吃饱了肚子的人有些昏昏欲睡。
老把事前来禀报说,天气热的不同寻常,傍晚恐会降雨,所以要赶紧赶路,若不然赶不到下一个驿站。
燕肈跑来找主子们的时候,主子们正在马车里将采集的各类野花修修剪剪插在精美的瓷瓶里。
这些花是主子们午休的时候两人亲自去摘来的。
当时他就跟三两吐槽,“这花遍地都是,一定要摘下来看才觉得好看吗?”
三两白眼翻上了天,骂他没情趣。
现在他瞧着主子们依偎在一起,尤其少爷,脸上的笑容那样真切舒朗,眼里有花有人有喜也有他,唯独没有疼痛的隐忍。
燕肇又看着矮桌上主子们修剪的花朵,以另一种夺目的美丽的样子呈现在眼前,他突然就理解了何为情趣。
可明白了后,为何会觉得身边有些寂寥有些酸了呢?
楚薄衍要是知道燕肇心里觉得他眼里有他,一定会想办法让他瞎一瞎。
什么眼神?
他眼里有他?
他眼里除了箐箐谁都没有!
……
老把式看得很准,一行人傍晚前脚进了驿站,后脚大雨倾盆。顾箐有些担忧。
不知道嬷嬷们有没有地方避雨。
想到这儿,她就有些埋怨楚薄衍,暗暗掐了一把他腰间的软肉。楚薄衍知道她担心什么遂陪着笑脸,转身给燕肇使了个眼色,燕肇心领神会,转身出了驿站。
两人进了房间,楚薄衍看到顾箐坐床沿边上一脸闷闷不乐,忙拿了帕子蹲在她面前洗洗给她擦着手心,哄她:“箐箐……燕肇去看了,很快便回。那三个丫鬟一个是宫里的暗卫,燕肇的亲妹妹,武功极好。一个善做各类药膳食物,通药理,看一些病状不成问题,另一个,细心周到是特意调教出来给你做大丫鬟的。”这些都是特意给她寻的。
顾箐心气不顺,冷哼:“我谢谢你。”
嬷嬷一把年纪了,旁人照顾她怎么会放心?
她有些怪自己,怎么就让楚薄衍牵着鼻子走?什么都顺着他?
楚薄衍苦笑,他错了吗?
他只是不想乌泱泱一堆人打扰他跟箐箐相处。
可现在,箐箐不开心,就是他做错了。
他将帕子放一旁,脸埋在她的腰间,低声道:“箐箐,等雨停了,我们就跟嬷嬷一起走吧!”
顾箐微怔,脸色稍缓,“你不是不愿吗?”
“可你不开心……”他在她腰间蹭了蹭脑袋,闷闷道:“我不想你不开心。我哄不好你……”
顾箐被他蹭得有些不自在,撸了把他的大脑袋,语气妥协:“燕肇什么时候回来?”
她其实也知道若是嬷嬷在,不会让两人形影不离,白天还好,夜里嬷嬷定会以无媒无聘怎可睡在一起为由盯着楚薄衍。
楚薄衍自打险些死过一次后就有些偏执病态。
无时无刻一定要看到她才行。
像个没断奶的孩子!
到时若与嬷嬷起了嫌隙,就不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