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箐知道他说得没错,所以暂时压下疯狂想出去的念头。
“哎,还以为马上可以吃好吃的了呢?”
委屈巴巴。
她还得等多久才能吃上她的鸡腿。
自从楚薄衍故意馋她后,她对鸡腿简直有了执念。
一想起来就口舌生津,馋得要命!
以前她只想想就流口水的只有泡椒凤爪。
啊!不能想!
再想她要馋疯了。
对于吃货来说,看得见吃不着,简直堪比酷刑!
听到她遗憾无比的声音,楚薄衍视线从剑柄上一扫而过,眼角闪过一丝笑意。
原来也不只是担心家人,还想满足口腹之欲。
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漂亮得不似凡人的小姑娘枕着手臂满脸生无可恋仰望着天空咬着嘴唇馋肉吃。
眨了眨眼影子一晃,刚刚一幕仿若幻觉,连忙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大约是得了癔症。
莫不是……
——毒又蔓延了?
到了小院,楚薄衍随手将剑放在院子外的石桌上,疾步进入了后院温泉池旁,脱了外衣,缓缓将自己整个人沉进了冒着热气的池子里。
断臂处缠着的蛇皮一点一点解开,伤口过去这么久,依然皮肉外翻,流着褐色的血液,不见愈合,被热水浸着,伤处像是被针扎一样,疼痛难忍。
可男人除了面色苍白一点,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一下一下机械地搓洗着伤处直到伤处流出了鲜红的血液,才停手。
寻常水洗后伤口腐烂的更加厉害!
这温泉池里水也不知为何对他的伤口有这样的妙用。
但也幸好有这样一个可以暂时压制他身体毒素的地方。
这才是他待在顾家别庄的真正目的。
又泡了许久,才拿过一旁早就备好的新鲜蛇蜕,重新包扎好,精疲力尽地换了件干净的衣服,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呼吸微重,慢慢捱过这一波疼痛。
蛇蜕要用完了,青鸾去给罗老传信也该回来了吧!
等青鸾回来,是要日行一善让那蠢丫头回去呢?
还是留着再玩玩?
听起来似是馋坏了。
明日早膳的地方还是让下人摆在院外石桌上吧!
这厢男人苦中作乐想着闲来无事拿小丫头逗闷子寻乐趣。
而院子里的顾箐早在路上就觉得他像熬了几个大夜,仿佛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样子。
原本舍不得睡觉,想再跟他聊聊的心思,都心疼歇了。
也不知道他是没睡好还是伤还没好,问他他也不说。
好担心他。
哎!
生活不易,箐箐叹气!
自从进了剑柄顾箐觉得自己将这辈子的气都叹完了。
怎么就这么艰难!
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进展都没有。
里的女主跟男主见面三两句话间就互生好感,被彼此吸引,顺理成章小手手牵起,小嘴嘴啃起。
为啥到她这儿这么难?
一定是她进游戏的时机不对吧,是吧!
嗯!
一定是这样!
这个锅一定不可能是她的。
顾箐在剑柄里思绪乱飞了一会儿,眼皮越来越重,眨眼便睡了过去。
隔日一早,三兄弟没有按时来学武,楚薄衍便知道,皇室对顾家下手了。
楚博衍嚼着爽口的翠绿青菜,心里对皇室的做派鄙夷不屑。
真是穷疯了!
迫不及待想空手套白狼,急切需要顾家的银子赈灾!
倒是不知为何顾家始终按兵不动,躺平任由皇室在头上蹦跶,完全没有要反击的意思。
楚薄衍总觉得顾家的态度甚是怪异。
好似刻意隐藏着什么目的。
不过,
不管顾家在忌惮什么都跟他毫无干系。
他借用借用池水而已,暂时不想搅动风云,使凤国处境乱上加乱。
毕竟,凤国势弱,其他两国必然想分瓜,战争无可避免,百姓流离失所,天下纷乱,民不聊生。
不是他想看到的。
暗门,本不该存于世。
在他手上不现于人前,四散隐匿,更多则为自保。
说来,暗门势力比顾家可要招三国皇室忌惮多了。
顾箐自然不知道他大清早吃个饭一脑门子官司,她此刻一边留着哈喇子看现场吃播,一边心里暗骂某个没有人性的狗男人。
这人是魔鬼吗?
一定是的吧!
为什么要故意吃给她看,他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恶趣味噢!
“哼!”
她一个根正苗红的三好青年,可以没本事,但被人欺负绝不退缩服软。
顾箐盘腿拧着身子,拿屁股对着他坐着抱头念经:不看不看,不看就不馋,馋也吃不着,看着不好吃,肯定不好吃……
楚薄衍从怀里拿了块帕子,按了按翘起的嘴角,戴好面具,招呼守在院子外的小厮将膳食撤走。
“今日府里可是出了事?”
收拾碗碟的小厮苦着脸回复:“楚师傅有所不知,我家大公子昨夜在酒楼跟友人喝了两盅酒,今日衙门来人捉拿大公子,说大公子那友人昨夜回府便中毒而亡,凶手就是大公子。还言说证据确凿。可我家大公子跟那人无冤无仇如何会害人?可怜我家大公子此刻已经被下了大狱,连辩驳的时间都未给。”
他是大公子的人,当初大公子指派他来武师傅身边做些杂事。
可这位武师傅许是相貌有碍,不喜人伺候,他平时除了送饭便不来打扰。
楚薄衍摆了摆手,小厮连忙退下。
顾箐听闻哪还顾得上嘴馋念经,急急询问道:“怎么会这么快?现在怎么办?”
“无碍,破财便能消灾!”说着他问道:“可知晓我的身份?”
话题转的如此突兀,让人没有一点点防备,顾箐差点嘴快说了知道,幸好急急刹车改口,镇定回复:“不知道啊,你什么身份?”
“当真不知?”
“真不知!”顾箐掷地有声回复。
瞅瞅,瞅瞅这人多鸡贼!多狗!
她差点掉坑里!
顾箐还在心里咬牙切齿吐槽,又听到他问:“可想在此时回去?”
她当然想啊!
做梦都想!
但这人有这么干脆?
指定又憋着坏呢吧!
“你昨天还说再等等,你又想逗我?我不会上当的,我告诉你!”
楚薄衍握拳抵唇轻咳了一声,面具下的脸上有一丝微红。
他近来确实幼稚了些。
竟觉得逗小丫头挺好玩。
“今日夜里便去你的闺房走一遭吧!”
青天白日去女孩家的闺房多多少少有些不好。
还是夜里方便些。
青鸾已在昨日带回了罗老的信,信里所写了制造这把剑的前因后果。
相传上古时一位铸剑师,为自己患病的妻子所铸,希望妻子死后,魂魄可以陪伴他,可还未等到妻子病逝,夫妻俩便双双被仇家所杀,后这把剑几经辗转,落到了罗老手中,后又赠了他。
而且,皇室已然下手,顾家家主必然会为了救人全额出了这笔赈灾银,如此该是能为顾家换来几日清净。
此时她回去倒也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