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平,李承乾感觉有点晕。
他在现代去景德镇有玩过,再看如今的一个一个的小土包,心里有点小落差。
集市上摆放的瓷器,与景德镇陶瓷大学的学生们烧的都差好远,是很远。
看到一个特别大特别豪气的店进去,也就那样的,一个白瓷略略有点透明,像镇店之宝一样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很高,周围还放了东西,不让过去拿。
“各位官人,这个白瓷只能看,不能摸。”店老板是个很文雅的中年人,留着胡须,手里还拿着一本书,有点不务正业啊。
“公子,白瓷已经烧出来了,不是什么难事情,怎么还这么贵。”杜构很不理解,这一年多,他们在李承乾的折磨下,对这些常识也懂了一些。
“物以稀为贵,烧多了,还有什么珍贵可以言,那又怎么卖出高价格。”李承乾张嘴就来,声音也不小,孔颖达与店家都听到了。
店家的脸有点黑,李承乾的脸更黑。
“在下姓李,在长安与阁下的家族做过一个生意,能看这个白瓷了么?”
“这,原来是,请您上二楼雅间。”店家当即把李承乾几人请上二楼,“请稍等,我这就取来。”
这先踞后恭的样子,杜构有点迷糊,戴至德笑道:“你没注意到,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品茶会之瓷,为本店所制’,看样子是真的,假的没这么大气。
“从来都是我借别人的势,有点吃亏。”
“以后这种事情还会更多,承乾,习惯,还是对自己的行为做约束,你要考虑好。”孔颖达有点幸灾乐祸,现实给了李承乾一巴掌,比他说几百遍有用多了。
“不老师,我只是觉得没有给我好处,就打着我的名头盈利,我不开心而已。”
李纲没忍住有笑。
不一会,店家把白瓷捧了上来,还放在一个漂亮的盒子里。
“店家,都知根知底,不需要如此做作。”李承乾喝了一口茶水,这茶水不错。
“公子说的,小的不明白。”
做生意的人,不会留什么话柄。
“公子身份贵重,您想看,小的就送上来,其他小的一概不知。”
孔颖达开始对李承乾放严厉的眼神,这就是商人,嘴里没有一句实话,要多滑头有多滑头,跟这些人一起,李承乾能不被带坏么?
这个店开在新平最繁华的街上,附近陶瓷店很多,但是没有一个有它高大,店里的小厮也都长得端正。
能在这个店里做老板,这个人也不简单。
“既然如此,老师,我们先走,去其他店看看, 即便他们没有透明的白瓷,我也能让他们做出来。”
李承乾站起身,他的时间有限,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身上。
“公子,请勿生气,事情在下做不了主,需要禀报家中管事的人。”
中年人一头汗,胡子都不够飘逸了。
“放肆,我家公子的身份,你家管事的人是要召见我家公子么?”戴至德长得高大,人也很英俊,虽然一身布衣,这世家子弟的气势拿出来,还是挺唬人的。
“不敢不敢,是在下回禀主事之人,他前来拜见公子。”
这个人脑子转的可真快,而且都害怕到发抖了,声音还是很稳,是个能做大事的。
比三省楼那个崔家人还淡定。
李承乾心里也是凉了一凉啊,一个烧窑的小家族,对皇室也就这样吧,他怕的是影响生意,其实根本不怕他们这群人。
这是大唐社会的优点,也是缺点。
有让人个性发展的空间,也有时刻对官府政令不管不问的反骨。
“在下已经通知主事之人,今日开窑,须稍等片刻。”店家又小心翼翼补一句。
看看,这就是生意人吧,一点一点压缩别人的利益。
李承乾他们不过没有再迈步,他就又偷偷往前走一步。
这次李承乾真的生气了,这个人知道这么多事情,不会是家中边缘人物,还在忽悠他,换一家人吧。
反正新平到处都是做陶瓷的人家。
他来到店家的身边,“在长安主事之人,应该比你能干许多。”
店家脸色顿时又黑了很多。
说完话李承乾就开始下楼,店家竟然还想阻拦。
“好大的胆子,再敢多说一句废话,我就砍了你脑袋。”杜构摸了摸腰间的短刀,如此不知道进退的人,还真当公子性子好,能捏两把?
人在在想杀人的时候,身上真会释放杀气!
店家扑通一声跪下,梆梆磕头,这次是真怕了。
这群读书人,那个小孩子,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做生意是要商量的,我出价你还价,你来我往商量的啊。
走出门,李承乾看到戴至德说的那个告示,想把这个东西给劈了,但是上面说的也是事实,就忍了。
从品茶会到现在,也一年多了,其他家看到透明白瓷的样子,也能做出来,为什么还没有做出来。
李承乾进入另外一家瓷器店,看店的是个老人,在柜台后看到他们,笑呵呵说道:“贵人是想买那家的透明白瓷么?他们家不卖,不生气不生气。”
“老人家,你们还没有做出透明白瓷么?”
“哎呦,那不是随便做的,人家与皇家有关系,说这透明白瓷啊,只能他们做。小老儿做生意的,不想惹事。”
李承乾眼珠子都差点蹦出来,还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