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的话让孔颖达不理解,也无法反驳,毕竟他还要脸,他没办法说都是假的、都是李承乾胡说。
李承乾把人名流派名称,以及流派特点都说了出来,如果他胡说能说出这些,那就真太厉害了,按照孔颖达对李承乾的了解,他没这个本事。
按照李承乾所说,他知道未来,又看他的态度,未来儒家好像不是很受人欢迎,这又是为什么?
“儒家后来为什么没落了?”
“原因很复杂,涉及到多方面的,社会、政治、文化等,很复杂。”
“你是不是根本不知道如何分析?”
这就有点人身攻击了,李承乾不能认啊,一边让小白云给自己找资料,一边说道:“我是不忍心先生难受,才没细说,您想听,我就说,您注意安全哦。”
“首先就是贪污腐败,儒家一直提倡要清廉,但是实际上,儒生为官,十有九贪,所谓十年清知府三万雪花银,从上到下,贪为常态。虽然这个行为这与儒家强调的道德伦理观念相冲突。但是,他们依旧贪,这就人们对儒家的思想产生了怀疑与质疑。
嘴上说的好听,做的却是吃人的事情。从上到下,衣冠楚楚道貌岸然,张嘴说君子的品德和德行,实际上朋比为奸党同伐异、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孔颖达眉头能都夹死到处飞的蚊子。
“人人读书都想为官,因为为官之后就能飞黄腾达,为了当官考上几十年也可以,真是不怕苦不怕累啊。”
他来了,他来了,他又开始阴阳怪气。
“还有儒家强调骨气,但是在一个文人为尊的朝代,打着士大夫阶层与天子共同参与朝政的名号,打压武将,在外地来犯的时候,他们带头逃跑,不顾百姓死活,还扔出去半壁江山。
士大夫劝说皇帝,说是为了百姓忍辱负重,是大贤。”
看到孔颖达都要变成了蛤蟆,胸口一起一伏的,李承乾又加了一把火。
“那个时候出了一个特别有名的武将,战无不胜,一直把外敌向北打,打啊打,打过了黄河……”
“什么,外敌都打到黄河了?”孔颖达捂住胸口。
“不止哦,河南河北,甚至江南一些地区,都被占领了。皇帝都被人掳走,向别人下跪,他们都不愿意自杀,一直学习儒家思想的皇帝。
公主嫔妃,平民女子,都被抓到军营成为军妓。这是她们的不幸,可更不幸的是,即便她们熬过这些,九死一生活了下来,却被士大夫指责失去贞洁,没有节操,没有节气,不配为人……”
李承乾想到牵羊礼,想到无数可怜的女子,就不再阴阳怪气,而是愤恨说道:“他们还有脸说,两个皇帝被抓,都有脸回来,儒生们一句话不敢说。失节这两个字,好像只配给女子用一般。呸,这都是儒生做的好事。”
“竟然如此荒唐,如此荒唐!”孔颖达吼得撕心裂肺。
“儒家思想不是主流之前,没有人觉得荒唐,他们都认为理所应当。”李承乾加了一把火,而说道:“我知道这些孔先生可能也不是很入心,我们再说说接下来的事情,那个打仗厉害的将军,一心想收服失地,把入侵者打的落花流水,望风而逃。
眼看着,就要把他们打残了,此时接受儒家教育的皇帝与文官们,觉得已经够了,半壁江山也不错,何必再打仗,十二道金牌把武将召回来,按了一个谋反的罪名,给杀了。”
李承乾轻描淡写,孔颖达如鲠在喉啊。
“杀,杀了?”
“对,杀了,罪名是‘莫须有’。”
“软弱、表里不一、对女性残忍、强调等级观念,认为读书人高贵,等等,这些特征让儒家在一千多年后没落了。
我们也是带着批判性的眼光看待你家圣人,对他的圣言圣语也都部分表示赞同,大部分不赞同。”
李承乾发泄一番之后,开始安慰孔颖达。
“我知道孔先生跟后来那群人不同,您别难过,那些事情不是您做的,你在历史上,名声很好,比我的名声好多了。”
孔颖达并没有被安慰到。
”随着社会的进步,科技的发展,女性会与男性一样,公平接受教育,公平享受公民权利,她们追求更加平等和包容的价值观。
她们也在社会中承担重要的角色,医者、教育工作者、从政、从军,所以,孔先生,您愿意让女性提前千年得到这些权益么?”
李承乾再次压力转移,小白云说了句干的漂亮。
孔颖达此时面无表情,他已经做不出什么表情了,一股深深的无奈和痛心包裹着他。
他回想起自己曾经推崇的孔子,提倡的“五常”之道,不禁感慨万分。孔子曾言:“人无德不立”,他所倡导的儒家伦理,注重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不应该剥夺任何人的尊严和权利。然而,儒家在后来的发展中却可能被一些统治者解读为强调男女有别、重男轻女,进而使女性陷入一种被束缚的境地。
甚至是文为天,打压武将,真是可笑,如果一个国家没有强大的武力,那就是一块肥肉。
孔颖达可一直认为,儒家的核心价值在于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男尊女卑也只是为了遵循自然,只是一个家庭一个社会的不同分工。
而文臣武将更是应该相辅相成,文人治国,武将安邦,可没想到,后世重文轻武能发展到丢了国家。
真是气煞他也。
“主人,你也太坏了,这事情又不全部都是儒家的错,大宋,哦,不,大送开国之君就不正,他自己用兵权得到江山,怕人模仿他,来一出杯酒释兵权,怕武将篡位,不给武将兵权,真好,后来让金灭国,棒棒哒。”
“我又没有说谎,我只是说了一半的真相而已。如果从大唐开始,儒家能够重视女性的地位,我也算不白来一趟。”
任务转移出去之后,李承乾感觉自己一身轻松。
“主人,你还能要一点脸么?这事情不是应该你主动,你提倡,你发动,你努力,你坚持……”
“这是人家儒家内部的事情,不管我的事情,我又不是大儒,唉,这事情我能做什么,把这群大儒都杀了,来一次焚书坑儒,还是我自立一个门派,成立新的组织?”
李承乾躺在斜坡上,翘着二郎腿,上面的一条腿晃啊晃啊,等孔颖达缓过来。
太阳已经落下山,李承乾拒绝了几波学子们的叫吃饭,不吃了,今晚饱了。
他相信孔颖达也饱了。
他都要睡着了,孔颖达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