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经常给学子们出一些论题,让他们辩论一番,或者写一份自己的感觉,力图开拓他们的思维。
题目相当刁钻古怪,令学子们痛苦并快乐着。
痛苦题目总是出人意料,快乐自己又长了见识。
题目有:“大唐农民生活苦不堪言与大唐世族奢靡生活之间的矛盾如何解决?”
“如何提高农民收割粮食效率?”
“我们是否要学习一番《墨经》?”
孔颖达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到有一天李承乾放了一把大火。
有一天他出了一天题目:夫君长期酗酒家暴妻子,妻子为了孩子要不要忍气吞声,还是偷偷弄死夫君。
这题目,让学子们脖子一凉,都纷纷表示自己绝对不是那种无理之人,而后开始商讨分组,再然后辩论。
可惜他们空有一番激情觉得这家夫君不对,但是去说不出解决的办法。
法律意思淡薄,说了半天,一组就抓住丈夫不良,不是良配,要和离,偷偷弄死也行,只要别人不知道。
另一组就抓住不可枉杀人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为了孩子也不能做犯法的事情,还是和离吧。
李承乾就对他们发出了嘲讽,“和离,您是谁啊,说和离就和离,想得美,我们请孔先生为我讲解一番七出三不出,就是我们大唐律令,丈夫休掉妻子的条件,不能休掉妻子的条件,唉,这事情,从数量上看就知道谁占便宜。”
李承乾时时刻刻都要携带私货。
孔颖达虽然明白他的想法,但是还是要讲解一番,他开头定了一个基调。
“男子有责任,女子有品行,则家庭美满,你们以后要约束自己。”
“孔先生,您说说,他们要如何约束自己?有什么律例规定男子在什么情况下,女子可以休了他?”李承乾不怀好意,他就知道没有,这事情他就不公平。
孔颖达面红耳赤,还真没有。
“我来说,我来说,”李承乾必须要夹带更多的私货。
“七出之条第一条,无子,哈哈哈哈,好像生儿子是女人的责任一样,我跟你们说生男生女不在于女子,而在于男子,有空我向你们详细解释。”
此话一出,众人面如死灰,瑟瑟发抖。
“第二为淫佚,丈夫纳妾在外风流没问题,妻子与其他男人有个小关系就是天大的事情,真好,公平。”
“不事舅姑,就是跟公公婆婆关系不好,不好好侍奉老人,哦,这个说的好,人要孝顺父母,但是,为什么没有男子也要孝顺岳父岳母啊?难道女子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需要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
“口舌,就是成天东家长西家短地说闲话,跟妯娌小姑们吵架拌嘴也算。哦,真可怕,夫君的姐妹没事找事,都不能还嘴一下。唉,孔先生,你们在朝堂之上,吵起来也是口水四溅,为什么你们就是为国为民,妻子在家说两句话就是口舌?”
李承乾想报复孔颖达很久了,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
孔颖达不说话,他还把李纲的嘴巴给捂住,他明白只要他们开口,李承乾能说更多。
“盗窃,嗯,就是在夫家乱拿不属于自己(嫁妆)的东西,私藏起来或者偷偷给人,哎呀呀,嫁到你们家,生儿育女侍奉公婆,操持家务,家里财务还不能动一点,可怜啊可怜。”
“承乾公子,我家不是这样,我母亲当家做主,她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有人提出反驳,也要挣回一点面子。
“哦,那你是你爹一家人宽厚,并不是律法给与你母亲的权利,所以一日你母亲让你父亲不开心了,她还能如此么?”
施舍的与自己拥有的,是两种不同的概念。
“天下所有女子都能如同你母亲这般幸运么?哦,如我姑姑这般才略过人、智略纵横、百战百胜么?不要拿特例来做证据。”
“第六点是妒忌,要为丈夫纳妾,不能有不乐意的情绪,否则就是嫉妒,没男人会给自己妻子找小倌。”
“恶疾—染上了妨碍正常生活的疾病,哦,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丈夫跑,真好,我们男人,真幸福。我们在外面染上花柳病,妻子没话说,传染给她,我们还能休了她。”
这七出之条被李承乾一番解读之后,孔颖达面子上都过不去,死撑了一句说,“男子若是得了那种病,女子可以和离。且三不去也维护了女子的利益,男子并不是为所欲为。”
“孔先生说得对,我们再来分析一下三不去,一,妻子为公婆守孝三年,这条我不太懂,孔先生解释。
二、妻子与丈夫共苦,男人,需要法律来规定不能在发达之后抛弃自己的结发妻子。
三、有所受,无所归,妻子带来的嫁妆被用掉了,丈夫赔不起,也不能休,不能软饭硬吃。”
他依旧是阴阳怪气。
“我们再说说和离,首先和离必须是女方娘家提出,并不是女方提出,主动权完全不在女方手中。其次和离需要男方写《放妻书》,只要男方不愿意写,这和离就成不了。总体来说,还是男人做主,只要我不写,能奈我何,幸福、真幸福。”
幸福的男人们啊!
孔颖达挽起袖子,决定跟李承乾好好理论一番,话不是这么说的,刚给李承乾几分面子,他就原形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