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漫宜“噗嗤”一笑，“高中生怎么了，高中生就不能朗读了？给我坐直了，开始读。”
她用手指着离彼此最近的一条励志语句，带头读道：“尽最大的努力……”
陆竞哲一脸不情愿，但还是跟着读了。
“尽最大的努力，做最好的自己。”
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有点像白痴，还有点像入了传销组织，但能怎么办呢，谁让眼前的小老师是她！
他郁闷，也无奈！
顾漫宜则很满意，眼睛里都有了笑意，这让她的眼睛看起来分外漂亮，陆竞哲一看，心情就也好了。
不过也就好了一秒，因为接下来顾漫宜宣布：“好，开始我们的寒假补课，从这一刻开始你都不能离开这里，要争分夺秒学。”
陆竞哲漂亮的眉头一皱，“老师，我要上厕所。”
顾漫宜很无情，“憋着。”不给他再发言的机会，“来，开始学英语，从初一的知识开始。”
陆竞哲挣扎无用，只能配合，他看向课本，那是顾漫宜的课本，被保护得很好，外面套了浅青色的书包皮。
翻开，一股书本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
顾漫宜表情格外认真，“我们先来说说为什么要学英语，英语是全世界……”
陆竞哲打断了她的话，“你怎么不从盘古开天开始讲？”
顾漫宜超级凶瞪他一眼，“是我当老师还是你当！”
陆竞哲觉得她凶得有点可爱，是那种别人看了不会怕，只怕她把自己凶死那种。
于是他道，“行行行，你当。”
又是莫名有些宠溺的语气。
顾漫宜很满意，“来，看黑板。”
其实不是黑板，只是一张大号白纸，她早上好不容易找到的，贴在板子上，也就凑合当黑板用了。
“我(I)用am,你(you)用are，is跟着他(he)，她(she)，它(it)。单数名词用is，复数名词全用are……”她一边讲，一边在“黑板”上写下重点。
陆竞哲坐那里跟块没有感情的木头一样，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
讲了十五分钟后，顾漫宜试探地问，“你听懂了吗？”
陆竞哲点头。
顾漫宜甚感欣慰，“好，那我出几道题目你做做看。”
她唰唰就写下几道测试题，递给陆竞哲。
陆竞哲拿起笔唰唰都填了，那架势，一个字：帅。
顾漫宜看得都心动了，她笑着凑近过去看，好家伙，竟没有一道是对的。
她感觉要呕血了！
陆竞哲却带着笑意，把笔在手里转了一圈，骨节分明的手被那支黑色的笔衬托得更显修长。
好看！
但顾漫宜现在想把它掰断，“我讲了一上午，你居然全错，全错也就算了，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陆竞哲露出些微的讶异，“全错？”
“嗯。”她的脸上瞬间布满乌云，一双眼睛喷射出怒火，“就是猪听了一上午都该听懂了，你……”
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
陆竞哲不想解释，他早上其实没有听进去多少，一个原因是因为没睡醒，一个原因是走神的次数太多了。
说起走神的原因，有些羞耻，是因为他觉得她今天有点漂亮。
真是奇怪，明明和往日也差不多呀，大概是阳光刚好落在她发梢上的缘故吧，笼罩得她像个仙女，住在仙境里不是人间烟火的那种。
仙女现在很生气，她咬牙，“手伸出来。”
语气像对小朋友说。
陆竞哲不知道她要干嘛，配合地把手伸出去。
顾漫宜拿起旁边一把戒尺，狠狠朝他的掌心打去，“从今天起，实行体罚，只要你学得不好，就要接受惩罚。”
他的掌心白皙，戒尺落下后马上生出淡红色的一条痕迹，有些触目。
顾漫宜是用足了力气打的，打完又有些心疼，可又不能关心，只能高抬着下巴，装出很冷漠的样子，“知道了吗？”
陆竞哲其实并不觉得疼，以前打架的时候受过的伤比这严重的多了去的，刚才那下对于他来说就是挠痒痒而已。
但他清晰看到对方眼里的疼惜，于是内心窃喜，忍不住想要作一番。
他捂住手，装出很痛的样子，“哎哟！”轻哼了一声，声音很低，像那种痛得实在忍不住发出来的浅浅呻吟。
顾漫宜的下巴马上收了回来，迅速俯身过去，一脸关切问：“怎么了？”
陆竞哲没有回话，一米八多的高个子窝在椅子那里，此刻委屈得跟个孩子一样。
顾漫宜抓过他的手，对着他的掌心轻轻吹气。
小时候受伤都是这样做的，每次都能好受很多。
她认真吹着，陆竞哲低头看她。
少女像只猫，蹲在自己面前小小一团，乖极。
他好想把此刻这样温柔的她抱进怀里，但知道不能，于是只伸出另外一只手覆上她的头，乱揉了一把。
顾漫宜这回没有生气，她抬头，脸对上他的掌心。
酥酥麻麻的气息落在掌心上，陆竞哲有种被亲吻的错觉。
耳尖红了。
他收回手，继续装得可怜兮兮，“还是很痛。”
顾漫宜只能继续吹。
好一会，她感觉累了，但掌心处的红并没有消失。
或许这样根本无效，可她也不知道能怎么办好了，毕竟抹药什么的也不现实，“要不给你也打回来？”
她觉得那样或许他会好受一些。
对方脱口而出：“我可舍不得。”顾漫宜一愣，然后脸红了。
但她马上又解读出一种新的意思来，这意思便是：“我可不会像你这样狠，居然舍得对别人这样下手。”
她刚才确实狠了一些，可是谁让他气人。
顾漫宜叹一口气，“要不我还是把钱退给你妈妈吧，让她去重新……”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陆竞哲很冷开口，“大不了到时我主动上门缠着让你教。”
“……”这是他这种人会做出来的事情，顾漫宜被气得有点想哭，“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教你了。”
她说完还真就哭了起来，本来一开始只是红了眼睛而已，后面越哭越伤心，“哇哇哇”地响彻云霄。
陆竞哲第一次看她这样哭，慌了。
他想给她抹眼泪，手刚伸过去就被对方拍掉。
“别哭了，丑。”他这样说，声音却分外温柔。
顾漫宜没搭理他，继续哭自己的。
陆竞哲眉头一皱，索性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手在她的头顶上揉了揉，算是安慰。
顾漫宜愣住了，他的胸膛很结实，而且那么宽阔，满满的呵护感。
可这样未免太亲近了一些，她马上想退后，才倒退两步，再次被拉回怀里，这次他的力道比刚才霸道了许多。